初始(2 / 2)

“收起來。”任冉玥終究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沒有強行給潔白的宣紙增上一抹墨色。

琴音不知道任冉玥到底在想什麼,如果說府中有誰的心思最難懂,那一定是她家主子。

靖柔郡主舉辦的賞花宴在一些人的期待中到來。

明麵上是賞花宴,實際上賞的是什麼“花”,彼此心知肚明。

任冉玥穿著夫人提前送到的衣服,低眉順目的站在玉華堂正廳。

嫡姐任冉璿挽著母親的手撒著嬌,兩人的目光未落在任冉玥的身上半分,將她忽略的徹底。

張夫人慈愛的看著任冉璿,她的女兒和旁人自是不同。隻要不越過任冉璿,給點小恩小惠又有何妨。

沒人喜歡看到小妾的子女在眼前亂晃,任冉玥倒也識趣,從不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想要活的像個人樣,就得學會順應規則啊…

任冉璿看到一旁杵著的任冉玥,覺得十分礙眼,她可不認為庶出的姊妹有資格跟自己一同出行。

皺著眉頭問道:“母親怎會帶她去?”

張夫人笑著將任冉璿頭上的發簪扶正,安撫著說道:“我家璿兒是最好的,旁人越不過你。”

聽到這話任冉璿眼中的驕傲都快溢出,不滿的情緒消散了不少。任冉玥就算跟她一起參加賞花宴,也不能飛上枝頭變鳳凰,麻雀終究是麻雀。

張夫人看到任冉玥越來越低的頭顱和緊緊握住的雙手,笑容越發明豔。

任冉玥刻意表現出的憤怒將張夫人瞞了過去,挨過的板子告訴她,聰慧這個詞放在她的身上,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要想不被當成出頭的櫞子,首先要給自己披上一層平庸的皮毛。

前往賞花宴的路上未出現意外,任冉璿沒功夫刁難她這位庶妹,她們本就不是一類人,身份的差距從來到世上那一刻起便已注定。

抵達郡主府,張夫人同交好的夫人在寒暄著,身側的任冉璿大方的向其他人問好,落後一步的任冉玥則被一筆帶過。

靖柔郡主見眾人寒暄的差不多,衝著身旁的少女說道:“後院的牡丹開的不錯,薔兒帶大家去看看吧。”

“去吧。”張夫人衝著任冉璿和任冉玥點了點頭。

任冉璿早早的找到了小夥伴,她才不願意帶著任冉玥這個拖油瓶到處晃悠,免得跌了自己的身價。

相識的人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成為了園中最靚麗的風景線。

任冉玥找了一個幽靜的亭子待著,隱約可以看到不遠處的人群,也能在樹木的遮擋下避開她們。

說實話,她並不願意去當那朵被觀賞的鮮花,成為沾沾自喜的附屬品。

“冉玥,你在這裡啊,我找了你好一會兒。”

任冉玥有些意外的抬起頭,紀詩晴跟她不一樣,她的父親如今是朝中的紅人,按理說應該會有很多人圍繞在身邊,再不濟也不會跑到這個地方。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紀詩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沒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

“沒事。”

任冉玥笑著搖了搖頭,自然的將話題轉到京中發生的趣事上。

聊了一會兒後,紀詩晴抱歉的說道:“我得走了,冉玥你?”

“秋彤也來了,我去找她吧。”

任冉玥明白紀詩晴的意思,她能躲著不交際,但是紀詩晴不行。享受了錦衣玉食的待遇,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官場有官場的應酬,後宅也有後宅的交際。

告彆紀詩晴,任冉玥在院子裡找到相熟的幾位小夥伴,混在人群之中,聽大家閒聊,話題大多都是圍繞著京中的幾位適齡公子展開。聊著他們的優秀,聊著他們似錦的前程,語句中藏著不少隻有自己知曉的小心思。

直到賞花宴結束,人群散去,眾人才不舍的止住話茬。

張夫人今天聽了不少誇讚任冉璿的話語,心情肉眼可見的不錯,嘴角上揚的弧度就沒有掉下來過。有眼力見、知道張夫人是什麼樣子的人,也不會提及任冉玥給她填堵。

唐姨娘的心思怕是全部都落空了。

回到任府,洗去一身的疲憊,任冉玥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推敲製定了千萬遍的計劃,尋找可能出現的漏洞。

一旦出現問題,等待她的,隻有萬劫不複。不能,也不可以出現紕漏。

還得好好盤算、耐心等候,尋覓一個合適的機會,就是不知道這個機會什麼時候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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