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很難去說明階級之間的問題,很難去討論階級存在的意義,很難去打破階級之間的屏障。
對於普通遴選者來說,他們需要的隻是一個公平競爭的擂台、一個穩步上升的渠道、一個未被封死的可能。
其餘的一切,都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實現,都可以通過自己的勞動去獲取。
天樞院費時、費力打造的遴選製度,平衡了家世、背景、資源上的差異,讓所有遴選者都擁有相同的機會,讓普通人也能平步青雲。
如果在這種安樂窩之中,他們仍然選擇固步自封、因循苟安,那所謂的萬人遴選,隻會變成另外一種形式的交易。
不管天樞院所作到底有什麼目的,任冉玥都很感謝它給了自己這次機會。
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少完人。
大家需要做的,不是去探討投胎的技術。而是讓外麵的人看見,隻要他們打造出平台,自己就能乘風入雲。
從遴選地走出的孩子們,未來會自覺去維護這一個向上的通道。
站在擂台之上,任冉玥腦袋裡麵閃過了很多畫麵,有長袖舞歌、左右逢源,有滿心算計、謀劃未來,有卑躬屈膝、謹小慎微,這些記憶構成了現在的她,也讓她成為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自己。
但...畫麵的儘頭卻是她從沒想過的場景。那是一片蔚藍的天空,它純淨、無瑕、遼闊,屬於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人。
握著手中的長刀,看向登台的對手,任冉玥露出了極淡的笑容,她會按照自己的方式,實現自己的目標,在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任冉玥。”
“石飛鸞。”
“請道友賜教!”
互通姓名後,兩人提起兵刃,衝著對方猛攻過去,這一戰無關立場,贏的人無愧於心,輸的人光明磊落。
“鐺!鐺!鐺!”
兵器相交不僅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還濺出了銀色的火花,那是與招式無關的極致美感。
每一次揮刀,都是全力以赴。
任冉玥沒再往刀體裡麵灌入大量靈氣,也沒利用其他崩裂物品的招數。她好像知道了應該怎麼揮刀,應該怎麼用它獲得勝利。
大開大合之間,破空聲如龍吟虎嘯。
“天呐!這是任冉玥?”
“救命,她怎麼跟變了個人一樣...”
“氣勢好足,心臟跟著狂跳不止。”
“好厲害,看著不比談卓然差。”
“我還以為她隻是對靈氣把控精準,沒想到刀法也這麼好。”
“不對啊,仔細看還是能找到破綻的,隻是她的揮刀太銳利了,讓人望而卻步。”
“老天爺,和她打起來不相上下的石飛鸞,該是什麼人。”
“柯景明不行啊,小跟班都這麼強。”
漂浮在擂台上方的郜元青看出點名堂,特意瞬移到闕靖麵前陰陽怪氣:“我記得,有
人說本屆遴選者都是歪瓜裂棗啊,怎麼現在看的這麼認真。”
闕靖不想搭理郜元青,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彆沉默以對啊,我這個外行看看熱鬨可以,看門道還得你來。”郜元青欠嗖嗖的補充著,他可沒忘記上次被哽的無話可說的心塞。
“她之前沒有修劍的心,隻是把習劍當成了一種需要完成的任務,想要通過習劍達到通過遴選的目的。”闕靖並不承認自己看走眼了,這群小蘿卜頭,她看的透透的。
“現在,可能是什麼啟發了她。揮刀時心裡沒有裝雜物,隻想獲得純粹的勝利,才會有這種披荊斬棘,所向無前的氣勢。”
郜元青點了點頭:“所以說,不能第一麵就給人家下定論,得多觀察觀察。你看,這不就發現了一顆滄海遺珠。”
闕靖蔑視的瞟了郜元青一眼,這是給點顏色,就準備開染房了。不過,秉持著有始有終的精神,她還是給話題加上了結尾:“任冉玥不適合修劍。”
性格使然,任冉玥隻會將兵刃當成借力的道具,不會當成自己的一部分。位於公平公正的擂台上,才能讓她心無旁騖。真碰到了非贏不可的比試,她一定會用儘一切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