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戰鬥並未像眾人猜測那般,兩軍交戰、一觸即發。反而有些風平浪靜、滄海無波的意味在。
大家不知道是任冉玥過於尊老愛幼,不願給人難堪,還是有其他打算。照她以往的行事風格來看,後者顯然更能命中切口。
“好怪啊,是不是有我們沒注意的東西。”
“任冉玥不是怯戰的人,問題多半出現在杭向榮身上。”
“救命,我有個不太好的猜測。”
“槍打出頭鳥,手捏軟柿子。同屆天驕拉出來比較一番,誰更好欺負,不用我多說了吧。”
“唉,這誰能扛住啊。”
“總有人可以,不是我們,就是其他人。”
宗門內透過表象、知曉內情的人並不少,大家頭回看到天驕們藏在陰影裡的一麵。過去沒有人把這個展露出來,他們也就當做無事發生、歲月靜好。
沒人去深想、去刨根問底,為什麼啟明星會始終墜在前方、指引方向。
現在因為任冉玥的一個反常動作,勾起了眾人不願麵對的東西。僅僅是隔台遠望,都能嗅到陰影下的血腥味。
這份沉甸甸的重量,會隨著針對事件愈演愈烈,直到任冉玥真正站上神壇。
而且,借著東風,將此次事件操作得當,能讓觀星樓的普通修士綁在她的戰船上,成為一股源源不斷的新生依仗。
主樓大殿中用水鏡觀察著內門小比的高階修士,看到這幅場麵,強壓著內心複雜的情緒,裝成雲淡風輕的樣子,繼續往下看。
怎麼說呢?
蝴蝶煽動翅膀,給世界帶來了巨大的變化。任冉玥推波助瀾,給自己搭建了個牢固的立足之地。
環環相扣的局麵中,反倒是獵物贏得了所有好處,打著燈籠都沒處說理。
“平靄?”許沛白迫不及待的用秘法傳音,瞳孔裡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大殿中,能與她交談、傳遞心情的,隻有親手栽培任冉玥的七星閣執教了。
“收斂點,繼續往下看。”平靄語未言深,她不想在大殿中給任冉玥平添麻煩。誰知道這些同級修士裡麵,會不會有人藏著窺探傳音的秘術。
莫水瑤淡淡的將目光從人群中劃過,眼神中包含著一絲警告。同級爭鬥她不管,借用資源、後台砸人她不管,但這些元嬰期想要下場,她不得不管。
天樞院送來的優秀種子,作為一宗掌權者都沒有去覬覦,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看到任冉玥站在原地無動於衷,杭向榮捏著胡須的手不自覺的停滯了一瞬。不對勁,這和預先設想的不同。難道是,她猜到了什麼?或者是,計劃暴露了?
雇主可是花了大價錢讓他過來狙擊任冉玥,身上的好東西,是人家特意收集的,專門對付無特殊手段的術修,總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吧。
不行,他還指望多活幾年,早日突破築基,讓小姑娘牽著鼻子走算什麼事。
杭向榮思考了一瞬,笑眯
眯的問道:“道友是否身體不適?為何不動手呢?”
看著眼前故作友善、用言語拉高己方地位的對手,任冉玥勾起唇角,饒有興致的回道:“你怎麼知道我沒動手呢?”
“哦?”杭向榮被任冉玥的話逗笑了,就是要她動手才好,這樣才有入套的機會。
台上人一來一回的打著啞謎,台下人眼睛不敢多眨,生怕錯過精彩的畫麵。
“道友似乎並未當真?”任冉玥抬手感受空氣中的靈氣波動,淡定的繼續話題。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整座擂台被她用靈氣籠罩了起來,那些悄然間流淌著的線條,可是她獲勝的憑據。
“怎會,任道友不像是說笑的人。”杭向榮在心底暗罵了一聲,微笑著接過話茬,不願在眾人麵前露出急躁的神情。
甭管他內心怎麼齷齪,起碼表麵要保持住仙風道骨的做派。不然,他怕是在觀星樓混不下去了。
“好吧,那麻煩道友瞧好了。”
任冉玥在對手殷切的目光中,掐著法決,使出了招牌的法術。
流星火雨的赤色光芒瞬間出現,引爆了不少人的情緒。這種打法是真的絢爛,比劍修的寒光銳氣還要奪人眼球。
敢頂著超高的靈氣消耗速度,毫無顧忌、有恃無恐的修士,不是真蠢,就是真強。妄想學習打法的人,無一獲勝,紛紛步入了淘汰的後塵。
“快看!任冉玥出手了!”
“又是流星火雨,又是開局大殺招。”
杭向榮快速激活了身上的防禦法器,非常自信的站在流星火雨的攻擊範圍。他可不怕這些花裡胡哨的小小火球,不過是些糊弄人的把戲。
術修最大的弱點,就是過於依靠靈氣。像任冉玥這種,完全不用法器,不借助外力的修士。簡直是送上門的羔羊,等靈氣耗儘,便可以直接宰殺。
赤紅色的光球接二連三的砸在防護罩上,靈氣與法器產生激烈的對撞,隨後消弭在天地間。
“誒,沒反應啊!”
“流星火雨連防護罩都砸不破嗎?”
“完蛋了,這下要糟。”
“怪不得杭向榮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原來藏著後手呢。”
任冉玥的法術輕易啞火,讓圍觀修士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這才哪跟哪,大家還指望她衝破封鎖,到達山巔。怎麼能這麼快就讓人大跌眼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