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樂子人在眼前上躥下跳,圍觀修士皆像喝了一碗雞血似的興奮,疲憊感雖說還未消除,但也被強壓在了心底,不會輕易出來作祟。
至於所謂的鋪墊造勢,除了有同樣需求的修士,哪裡會有多餘的人在意?
更何況,因為這項突發事件。讓談卓然堅定向上信念,讓裴可心謹慎看待對手,讓元天瑞加快提升步伐。
所有的事物似乎都在往好的一麵發展,就連所謂的把柄,都停留在惡意解讀的階段,還有什麼值得抨擊的呢?
前進路上的絆腳石海了去,總不能每一塊都能奪走所有人的注意力。任冉玥隻是喜歡鑽研的個例,又不是唯一。
今天任冉玥能做初一,明天其他人就能做十五,不過是看後天風水流轉到誰家。
為了這點事生氣,不值當。
談卓然思考了一瞬後,心中有了計劃,環手抱胸換了個愜意的姿勢看戲。
開頭的序言還是蠻熱鬨的,就是不知道這故事能不能一直樂嗬到結尾了。
裴可心笑容越發溫和,她決定儘快與任冉玥進行私下接觸。
和聰明人合作,好過與蠢貨同行。她無所謂自己的名字出現在第幾順位,隻要這個時代有她留下的烙印就好。
把事情想的複雜,或多或少會出現無法預知的情況。就像她們一樣,連假動作都會如臨大敵。
“啊!!!”
“任冉玥看過來了!”
“我的天,這眼神是不屑吧。”
“哪裡是不屑,分明是目下無塵,看的不是袁文樂,是其他人。”
任冉玥身體往右側了半分,脖頸高高直立,眼睛未低垂半分,平掃著視線範圍內的所有人,隻在幾位重點關注對象身上停留。
譬如談卓然、裴可心等人。
至於即將對戰的袁文樂,站的位置太遠太偏,找起來實在費勁。她雖然沒有過分看輕對手的惡習,也沒有無端高看對手的打算。
所有與她視線對上的人,皆大方的正麵回應。談卓然自然揮手,裴可心展露笑顏,元天瑞微微點頭,讓圍觀者連連驚歎。
“他們打招呼好和諧啊!”
“是認識的吧,感覺關係很不錯。”
“肯定是,不然怎麼會這麼有默契,就連對視的時間都卡的剛剛好。”
“袁文樂多少有些自取其辱了,他既不是家境富裕的修N代,又不是揚名內外的天之驕子,哪裡來的底氣叫囂。”
“這種人,不搓搓銳氣,怕不是連太陽從什麼方向升起都不知道。”
在實力的加持下,任冉玥一舉一動都帶著霧蒙蒙的光環,幾乎沒人會用惡毒的語言去抨擊她,大家自然而然會往光明的方向遐想。
逢高踩低、向上攀爬,是人類刻在骨髓裡的行為模式。
“此輪由任冉玥對戰袁文樂,請二位登上擂台。”負責修士努力控製住聲音表情,讓其不出現半點個人情感。
無論是看戲樂子人,還是悲憫聖光僧,都不是他當下的身份。既然負責裁決勝負,就得維護公平的尺度。
希望袁文樂眼睛能夠擦亮一些,知道逐道路上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東西。不要執迷於爭長比短,陷入無畏困境。
這些事件遠比想象中更加複雜。
在負責修士的注視下,任冉玥運起身法,乾脆利落的躍上擂台。站在中間靠右的位置,平視著故作凶狠、昂脖仰頭的袁文樂。
事實上,距離任冉玥越近,袁文樂越後悔。頭腦發熱、氣血翻湧隻是嘴上逞能、當時快樂。
可事到如今、現在認慫,恐怕比殺了他還難,隻好硬著頭皮裝成氣勢很足的樣子。
“袁文樂,你不會是昨日眼淚掉的太多,導致今日落枕了吧?”大聲嘲笑的話語從烏泱泱的人群中傳開。
“哈哈哈!!”
“笑死我了!”
圍觀修士不顧袁文樂烏黑的臉色,一下子笑開了。大家任冉玥得罪不起、談卓然得罪不起,小小的袁文樂,隨意拿捏。
任冉玥看著青筋直冒、手心見血的袁文樂,忽然想到了一個雙贏的劇本。
如果他能接住的話,倒也不會大輸特輸,隻有把自己放在弱者領域才是真的輸了。
負責修士掃了眼台下的圍觀修士,終究沒將隔音罩開啟。倘若這點言語都接受不了,袁文樂確實不適合修仙,回家種地頤養天年反而更適合他。
“袁文樂!請賜教!”袁文樂咬著後槽牙大聲喊道,擂台比試的禮儀隻有半分,缺失的地方肉眼可見。
他做不到像其他人一樣無動於衷,不管是台下的、還是台上的,都將他當成笑柄來看待,恨不得將他碾進塵埃裡。
憑什麼靠著資源修煉的人,能厚著臉皮享用一切,他表露些許不滿,就會被當成過街老鼠。
袁文樂不願意去承認自己的錯誤,除了當眾留下話柄讓其他人冷嘲熱諷外,他沒有什麼錯誤的地方。
借著怒氣為底,他就這樣不想認輸。
任冉玥在心裡歎了口氣,袁文樂抬眼直視她的瞬間,她仿佛看見了嗜血的鬣狗。充斥著瘋狂與貪欲,眼睛裡的血絲幾乎布滿了整個眼白。
好吧,雙贏劇本是不指望了。
這人太過偏執,不是見好就收的性格,更不可能看懂暗示。被情緒過分操控的人,終有一天會落入深淵。
“他怎麼敢這樣說話的?”
“觀星樓竟然有這麼沒腦子的人,今日真是開了眼。”
“我現在有點佩服袁文樂的勇氣了,這是個過分蠢笨,過分神奇的人。”
孔炫明看著台上被他視為棄子的人,心裡隻有身為同類的悲哀,沒有作為半分朋友的同情。
無法對彆人心狠,彆人就會對他心狠,這可是盛行叢林法則的世界,要怎麼做,隻需順從天性、驅使本能。
“哈。”任冉玥看了眼台下眾人的表情,突然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聲,臉上的笑容在落日
餘暉的籠罩下,顯得格外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