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1 / 2)

三嫁鹹魚 比卡比 7839 字 8個月前

藍風閣近日氛圍不同於往常。畫眉鳥不唱歌了,八哥不叫林大夫了,小侯爺他……萎了。

他的萎不隻是在身體上,情緒也是萎靡不振。鳥不遛了,花不賞了,壺不投了,眼睛一閉,身體一癱,世俗的**,與他無關。

藍風閣留下的下人都很喜歡他們的主子。小侯爺風趣大方,常常尋到樂子同下人一起樂。他這一萎,院子裡越發沉悶,聽不到半點歡聲笑語。

花露和歡瞳離主子最近,感受最深刻。他們一致認為,少爺和少君好像是吵架了,現在是誰都不理誰。

歡瞳篤定:“肯定是小侯爺招惹到我們家少爺了。”據他觀察,小侯爺偶爾會在他家少爺麵前嘴欠,惹得他家少爺橫眉冷對,再笑吟吟地拉著人家衣袖道歉,也不知道圖啥。

花露歎氣:“都說夫妻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希望他們快點和好。”

歡瞳一語道破真相:“關鍵是他們從來沒睡過一張床啊。”

林清羽知道陸晚丞很鬱悶,但他著實不理解陸晚丞為何這麼鬱悶。他未曾提前告知陸晚丞藥的副作用是他疏忽,可若他不用這些藥,按照父親原來的方子,陸晚丞用藥後會遭受難以忍受的痛苦。相比之下,不舉算得了什麼。最重要的是,陸晚丞即便能舉,也全然無用武之地——他自己都說他懶得動了。

但願陸晚丞能早日想通,振作起來。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快半個月,書房裡一股黴味,影響人看書的心情。林清羽配了一些有除潮之效的香料,讓人在各個屋子裡點上,又叫了幾個下人,將書櫃裡已經發黴的書攤開烘乾。

書房內忙忙碌碌,林清羽靜不下心看書,乾脆和下人們一道收拾。他隨手打開一本《臨安遊記》,看到一列筆寫的注釋,問:“這是小侯爺的書?”

花露湊過來看了眼,道:“是呢,去年小侯爺一直在看這本書,還和我說想去臨安看看江南風光。”

林清羽蹙眉:“那這字,也是他寫的?”

“肯定是。”

林清羽細看那一列注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陸晚丞前期給溫國公信中的字,和他去年的字筆法形似而非神似,就好像……好像他是在刻意模仿一樣。然,字的形可以模仿,但字的神韻映射著一個人的心境品性,“形”再如何相似,“神”總會有所偏差。

林清羽沉思良久,問:“小侯爺起了麼。”

花露道:“半個時辰前就起了,國公爺命人送來了幾個嬤嬤和管事,大少爺正在正房和他們說話呢。”

林清羽走到門口,正要進去,就聽到了陸晚丞的聲音:“你們是外祖送來的人,我自是信得過。想必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該怎麼做。”

一個陌生的聲音道:“小侯爺請放心,我們一定竭儘所能為小侯爺分憂。”

“錯了,不是為我分憂,是為少君分憂。”陸晚丞語氣淡淡,“我橫豎熬不過明年冬天。等我去了,少君會回去林府。我希望他走的時候,能帶上侯府大半的家產,且不會被侯爺夫人刁難——你們可明白我的意思?”

短暫的沉寂過後,數人齊聲道:“我等為小侯爺,少君馬首是瞻。”

陸晚丞頗為滿意:“事情辦好後,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林清羽心中微堵,不由閉目輕歎。

陸晚丞把人打發走,端起桌上的茶盞剛抿了口茶,聽見外頭傳來一聲“見過少君”。他手上一頓,假裝沒聽見,自顧自地品起茶來。

林清羽走進來,道:“小侯爺。”

陸晚丞矜持地“嗯”了聲。林清羽喚了一聲便不開口了,仿佛是在醞釀措辭。

事關男人的尊嚴,陸晚丞不想這麼快就妥協。抱不動大美人已經很丟人了,大美人還直接拿走了他身為男人的尊嚴。這他媽能忍?

他也不是怪林清羽,他何嘗不知道林清羽是為了救他才做的這些。可能不能事先和他打個招呼啊,很嚇人的好不好。他承認他是懶了一點,但他好歹是一個男人,怎麼可能對這種事無動於衷。

嗬嗬,反正他都萎了,還哄什麼大美人。大美人應該交給那些能一夜七次的男主角去哄,他還是躺平等死吧。

陸晚丞放下茶盞,道:“如果你是來道歉的,那大可不必。”

林清羽道:“你想多了,我不是來道歉的。”

陸晚丞:“……”可以,很強勢。

林清羽沉吟道:“不如,我們義結金蘭罷。”

陸晚丞一怔,氣笑了:“我都被你給閹了,還和你義結金蘭?我賤不賤啊。”

林清羽耐著性子道:“沒有閹你。你的不行隻是因為藥物導致的,我替你紮幾針便能好。”

陸晚丞有被安慰到,麵上卻冷笑道:“不用換,我覺得這個藥方就挺好。總歸我用不上,我無須在意。”

“彆鬨了。”林清羽湊近前去,嗓音輕緩,“你不是一直想與我稱兄道弟麼。”

“稱兄”二字讓陸晚丞抬起眼眸,看向眼前如傲雪淩梅般的美人。

若是能讓林清羽一口一個“哥哥”地叫他,犯犯賤似乎也還行?

陸晚丞托腮挑眉:“你是認真的?”

林清羽頷首:“君子一言。”

陸晚丞掩唇咳了聲,道:“那就……再結一次。”

兩人都沒有結拜的經驗,陸晚丞便照著他在話本裡看到的,讓歡瞳備下香爐,匕首,杏花酒,蒲團,又在簷下擺了一方桌,把物什對稱擺好。

花露還從沒見過這陣仗,好奇道:“少爺和少君這是在乾嘛呀?”

歡瞳樂嗬嗬的:“這都看不出來?他們在拜把子啊。”

花露倏地瞪大眼睛,驚恐道:“拜什麼?”

“拜把子——‘喝完這杯酒,兄弟一起走’的那種。”

花露的大眼睛裡充斥著更大的迷茫:“可是,他們已經是結發夫妻了啊!”

陸晚丞拿起匕首,猶疑道:“書上說,結義要歃血為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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