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淮識。
除非主上有難,影衛不得輕易現身。蕭琤眯起眼睛,寒聲道:“你來做什麼?”
沈淮識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腦袋重重磕下:“求殿下……放過林太醫。”
蕭琤觀察著兩人的神色,突然古怪地笑了聲:“你再說一遍。”
沈淮識道:“殿下酒後失控,若在清醒時,斷然不會如此。”
“你替他求情?你居然替他求情!”蕭琤的笑聲越來越大,也不知是在嫉妒他們其中的哪一個,“孤總算明白了,小清羽怎麼那麼好心給你包紮上藥,哈哈哈——”
沈淮識聲音發顫:“屬下知道,今日是靜淳郡主的生辰,殿下每年這個時候都……”
“閉嘴。”蕭琤神色猙獰,“你這麼護著他,不如就來替他!”說著,一把將沈淮識扯了起來,手從沈淮識的胸口伸了進去。
沈淮識瞪大眼睛:“殿下?!”
“怎麼,害羞了?孤還以為你是嫌孤沒有喂飽你,才在孤的眼皮底下勾搭其他男人!”
沈淮識無助地搖著頭:“屬下沒有……”
林清羽緊緊攥著衣袖中的藥瓶,強迫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冷靜思考對策。沈淮識武功高強,他手裡有藥,若沈淮識願意配合,他們或許可以……
這時候,外頭傳來通傳聲:“貴妃娘娘駕到——”
蕭琤一頓,厲聲問道:“母妃為何突然來了。”
“貴妃娘娘聽聞殿下抱恙,還去太醫院請了太醫,特來探望殿下。”
“母妃怎會如此小題大做。”蕭琤看向林清羽,眼中暗藏凶光,“可是有人在她麵前添油加醋了?”
林清羽將藥瓶塞回袖中,冷靜道:“微臣不知。”
酒意下頭,蕭琤恢複了幾分清醒。他看向倒在地上的沈淮識,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把衣服穿好,命人煮杯醒酒湯來。”
沈淮識攏著衣襟從地上爬了起來,低著頭道:“……是。”
林清羽毫發無損地走出了東宮,在無人的角落裡緩緩沉下一口氣。
他忍不住想,若顧扶洲沒有認他父親做義父,他和沈淮識沒有結識,他今日還會這麼幸運麼。
沒有顧扶洲,蕭琤不會有那片刻的猶豫;沒有他故意的接近,沈淮識不但不會為他求情,還會在他對蕭琤下手的時候現身,將那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他或許會死在東宮,死在沈淮識的刀下。
冥冥之中,就好像……好像是有一雙手,將他從天命的結局拉了出來。
林清羽抬頭看著西北方的蒼穹,輕聲道:“是你麼。”
即便天各一方,不得相見,那個人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守護著他。
劫後餘生,林清羽像突然沒了力氣,靠著宮牆緩緩蹲下:“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是夜,勤政殿燈火通明,內閣大臣圍著一封剛到的西北急奏,個個麵色凝重。
蕭琤指尖敲打著桌案,心浮氣躁,額角也因飲酒隱隱發痛。
不多時,褚正德在小鬆子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參見太子殿下。”
蕭琤廢話不多說:“孤問你,你可知一種叫‘天蛛’的毒?”
“回殿下,這是一種出自北境的奇毒。中毒者若無解藥,五臟六腑將被毒氣侵襲,最終緩慢衰竭而亡。”
“那天蛛可有解法?”
“有,但解法極其複雜。”褚正德知無不言,“要用北境的千年雪蓮作為藥引,再用太醫署千草堂獨有的暖玉臼搗成粉末,並在藥成後即刻給中毒者服藥,方能解毒。”
蕭琤道:“你的意思是,這毒,隻有在太醫署能解?”
“正是。”
“行了,你退下罷。”
待褚正德退下後,蕭琤沉聲道:“在雍涼的人,竟會中北境的毒,你們不覺得奇怪麼。”
丞相大人道:“殿下,天機營已證實中毒確有其事。無論他是如何中的毒,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把這毒給解了啊。”
蕭琤臉色難看,百般不願,卻不得不妥協,咬牙切齒道:“傳孤的旨意,準顧扶洲即刻歸京。”
作者有話要說:來晚啦,抽10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