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夠,還有這枚玉佩。”林清羽穿來時,腰間佩戴著一枚北境進貢的上好冷玉。“要是還不夠,那隻能把我們的婚戒一並典當了。”
“婚戒?”
“嗯,你專門設計的。”林清羽摘下手上的戒指給江醒看。江醒裡裡外外仔細看了一遍,這的確很像他的畫風。
江醒陷入茫然:“那我的婚戒呢。”
林清羽說:“應該還在你大瑜的身體上。”
江醒不樂意了:“婚戒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能想著把它賣掉。”
“我不想你過得太清貧。”林清羽素來對身外之物看得不重。這枚戒指之所以意義重大,也是因為是江醒送他的。對他來說,江醒這個人比什麼都重要。“我們還有一對婚戒,是三婚時你送我的。你若覺得可惜,改日再重新送我一對便是。”
江醒笑了聲:“好的好的。”
江醒帶林清羽去的是自己房間裡的浴室。拋去失去的記憶,他和林清羽相處不過幾個小時,但他已經能通過林清羽的表情看出他對現代事物的理解。比如林清羽現在略帶探究的眼神,肯定是不知道浴室裡的東西怎麼用。
“這邊是熱水,這邊是冷水。”江醒給林清羽示範了一遍如何調節水溫,“然後這個抹在身體上,藍色瓶子裡的東西用來洗頭。衣服我幫你放好了,我出去了,你有什麼問題隨時叫我。”
林清羽問:“你還要出去?”
江醒呼吸一窒,很快調整過來,笑道:“我不出去,難道在這看你?”
林清羽雖然想江醒儘快恢複所有的記憶,但也不想把人逼得太緊,正所謂欲速則不達。他點了點頭,說:“那你出去罷。”
江醒走出浴室,關上門,突然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個億。
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過玄幻,如果是在以前,江醒隻會把這些看成一個低端的騙局。可他無法解釋林清羽帶給他的感覺,也無法解釋腦子裡一幀幀閃過的畫麵。可惜畫麵隻是畫麵,構不成情節。他要儘快把在大瑜發生的事想起來,他不想讓林清羽失望。
江醒站在落地窗前想了快半個小時,也沒想起什麼有用的信息。
“江醒。”
江醒轉過身,出浴的美人映入眼簾。江醒迅速移開目光,喝了一口冰可樂,才將目光重新挪到林清羽身上。
他給林清羽拿的是一件純白的T恤,布料是純棉的,遇水易透,此時被林清羽濕漉漉的長發沾得半濕。
林清羽瓷白的肌膚在客廳的吊燈下看不到任何瑕疵——除了原本的那顆淚痣。他眼睫也是濕的,鼻尖有些紅,嘴唇被水汽熏成了一個明豔的色號,斬不斬男他不知道,反正他快被斬沒了。
江醒看林清羽穿華服時隻覺得他端莊華貴,高處不勝寒;換上現代裝,他才知道林清羽的腿原來這麼長,這麼直。他大概比林清羽高六到七厘米,他的T恤穿在林清羽身上明顯偏大,本來是尋常的領子,居然被林清羽穿出了落肩的效果。
林清羽有點瘦,鎖骨裡都可以養魚了。再加上一頭及腰的長發,從後麵或側麵看,有一點點像女孩子。很少有男孩子能長得這麼精致,但林清羽的長相並不女氣,如果剪短發,應該沒有人會認錯他的性彆。
江醒遞出手裡的東西轉移注意力,笑道:“洗好了?來,嘗嘗這個,我去幫你拿吹風機。”
“吹風機可是吹頭發的?不用,我擦乾便是。”林清羽看著那瓶黑色的水,問:“這是什麼?”
“可樂,一種能讓人快樂的水,最適合夏天洗完澡喝。”
“可是現在不是十月了嗎?”
江醒聳聳肩:“這邊的十月和盛夏沒什麼區彆。”
林清羽接過可樂,先低頭聞了聞,再抿了一小口,麵色頓住。
江醒笑吟吟地問:“好喝嗎?”
“有點甜,還有點難以言喻的刺激,我不是很喜歡。”林清羽抬起頭,“江醒,我要喝奶茶。”
江醒說:“彆了吧,你已經喝了一杯,還吃了那麼多甜點,再喝晚上會睡不著的。”
林清羽不太高興。江醒向來對他有求必應,如今到了自己的地盤,竟敢拒絕他了。他問江醒:“奶茶是不是很貴?你是不是買不起太多?”
江醒失笑:“貴是貴,但我也不至於買不起。彆氣彆氣,我們明天再喝。”江醒的語氣中無意識地帶上了哄人的味道,“今天那家是隨便找的,說實話味道一般,明天我給你買好喝一百倍的奶茶。”
林清羽懷疑:“真的有一百倍嗎?”
江醒向他保證:“真的有一百倍。”
林清羽勉強接受了這個方案,暫時放下了對奶茶的執念。他指著落地窗外離他們很近的,發著光的不規則圓柱形建築問:“那是什麼?”
江醒說:“廣州塔,因為長得像人的腰,又稱小蠻腰。”小蠻腰是廣州的標誌建築,旅遊必打卡景點之一。他打開窗簾就能看到,早就看麻了。“你要是喜歡,明晚我帶你去上麵看看。不過現在是假期,去的人肯定多。”
林清羽問:“設計建造小蠻腰的人是何人?”
江醒說:“去網上查一下應該就知道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見他一麵,說不定會有收獲。”林清羽若有所思,“大瑜的工部尚書不久前奏請丁憂,急需一人繼任尚書一職。此人既然能設計出小蠻腰,想來也是個有才之人,若能得他指點……”
江醒一口可樂差點噴出來。他忍著笑,一本正經道:“你先彆太快下決定,下次我帶你去北京上海看看,說不定你會有更好的‘工部尚書’人選。哦,你要不要看看財經新聞,順便把戶部尚書選了。”
林清羽奇怪道:“你笑什麼。”
江醒嚴肅臉:“我沒笑啊。”
林清羽看江醒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傻子:“你分明在憋笑。”
江醒:“……”他自認他演技上佳,林清羽是怎麼看出來的。
林清羽再次看破江醒心中所想:“我們都定情四年多了,你一個表情,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
“定情四年多?”江醒抓住重點,“意思是,我們交往四年多了?”
“嗯。前不久剛過四周年紀念日。”
這麼久,都可以算老夫老妻了吧。四年啊,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江醒情不自禁地去看林清羽的嘴唇,問:“那清羽,我……親過你嗎?”
林清羽淡道:“這不是廢話。你天天親。”
江醒:“……”
老婆這麼漂亮,不天天親才不正常吧。
“那我們有沒有,”江醒清清嗓子,儘量用隨意的口吻說,“有沒有上、上過……”
林清羽抬眸看他:“老公是想問,我們有沒有上過床嗎?”
在大瑜時,若有旁人在,林清羽都是喚江醒“皇上”;若是他們三人獨處,他一般直接喚江醒的名字。他叫老公的次數屈指可數。但他現在頓悟了,江醒一開始叫他“寶貝”,他也不習慣,甚至覺得有點矯情。後來江醒叫的多了,他就有了一種錯覺——他明明本來就該是江醒的寶貝。
由此推論,想要把一個人變成自己的老公,就應該天天叫他老公。
江醒被“老公”兩個字刺激得全身發麻。他穩住氣息,彆開視線,故作鎮定地“嗯”了聲。
林清羽展顏一笑:“你覺得呢。”
江醒身上的熱度控製不住地瘋狂上漲。他垂下眼睛,低笑了聲:“你不要這樣對我笑。”
林清羽望著他:“為何。”
江醒靜了一會兒,握著冰鎮可樂的手驟然一緊,仰起頭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作者有話要說: #不定時更新#(狗頭)
寫了多年古代文的我頓悟了,原來寫現代文可以這麼快樂!!!
寫古代篇的我:該怎麼優雅地描述主角震驚(狂喜,憤怒,悲傷)的心情呢……(痛苦麵具,一小時500字)
寫現代篇的我:一句臥槽走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