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興看到木玄璣利落的手法,又感歎了一聲,小大師當年怎麼不答應拜入他們龍虎山呢?難道是因為道姑的名號沒有靈巫的名號好聽?
“陰毒拔除了,你身體還是虛。”木玄璣收起鎮魂針扭頭看葛術:“你自己就是玄門中人,想身體快點好,知道該怎麼做吧?”
“知道知道,後麵幾個月我一定多曬曬太陽,多吃點好吃的,把身體補起來。我們家就我一個
傳人,我可不能年紀輕輕就體虛。”
張道興看他不慣:“什麼叫你們家就你一個傳人,咱們玄門子弟誰家生子不艱難?關箏難道就不是他們家唯一的傳人?”
關箏睜大眼睛:“好好的,怎麼就說到她身上了?”
旁邊一位老大師輕咳一聲:“葛術呀,你可彆欺負關箏,否則等白二娘子來了,老太太找你要說法。”
葛術想反駁,他什麼時候欺負關箏了?悄悄偷看關箏,隻見關箏捂嘴偷笑,好像終於有人幫她說話似的。
葛術頓時又不想反駁了。
木玄璣不喜歡被這麼多人圍著,把鎮魂針交給秦思轉頭出門:“我奶奶呢?”
“這個點應該談完事情去食堂吃飯了吧。”秦思舉起手表看了一眼,還有半個小時食堂就不供應早飯了,她提醒過木副會長。
木玄璣去食堂那邊走了一圈,沒看到奶奶,木玄璣瞥了秦思一眼。
秦思立刻道:“我帶您去辦公室找找。”
臨時辦公室在駐地最裡麵,路上還有兩個崗哨,秦思帶著她一路進去沒有一個人攔他們。
“前麵就是辦公室了。”
距離辦公室還有十多米,一個身著紅袍的光頭和尚打開門走出來,木玄璣隻是看了他一眼,立刻就知道他跟淨明不一樣。
“想必您就是木家小族長木玄璣吧,我是薩迦寺法王了空。”
木玄璣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了空不是多話的人,木玄璣從他身邊走過去,他還是叫住了木玄璣:“如果你不著急,你就在外麵等等。”
等等?木玄璣沒明白。
“你奶奶,和裡麵那位齊師長有話要說。”
和齊師長有話要說?秦思立刻反應過來:“小大師,咱們等等吧,齊師長和木副會長應該有工作要談。”
了空神色複雜,木玄璣立刻就明白了,秦思說的不對,齊師長和她奶奶應該不是有工作要談。
齊師長,姓齊!
木玄璣想了一下,立刻回憶起她聽杜奶奶提過西南邊境這邊有個姓齊的人,是她血緣上的爺爺,齊默。
木玄璣沉默了。
秦思見小大師神色不對,趕緊說:“要不咱們先回去休息休息?木副會長解決完工作上的事情肯定會來找您。”
“不用了,我就在這兒等。”
又等了十多分鐘,辦公室的門打開了,木懷玉看到孫女站在那兒趕緊走出來:“什麼時候來的?等多久了?”
“了空走的時候我就到了。”
“哎呀,那不是等了好一會兒了,福寶累不累?怎麼不歇著,跑過來等我乾什麼?”木懷玉埋怨一句,又去摸孫女的手,生怕孫女冷著。
“我不冷,我過來叫您去吃早飯。”
辦公室的門再次打開,一個身著軍裝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出來,劍眉星目,表情冷峻,一看就會不好惹的那種人。
他今年應該五十多了吧,看得出來
年輕時候一定長的很好看。奶奶年輕時候會喜歡上這種男人不奇怪。
木玄璣打量齊默的時候齊默也在打量他,從他的神色中木玄璣確定他知道她。
“奶奶。”木玄璣最先出聲。
“怎麼了?”
“這位……”該怎麼稱呼,叫爺爺嗎?無論是他的年紀還是他和奶奶如今的關係,都不太適合這個稱呼。
木懷玉輕咳一聲:“他是奶奶的朋友,你可以叫他齊爺爺。”
齊默表情瞬間柔和了下來。
木玄璣從善如流:“這位齊爺爺,吃早飯了嗎?”
“還沒,一起去吧。”
齊默大步走過來,和木懷玉肩並肩,似是想親呢地拍拍小姑娘肩膀,木玄璣往奶奶身邊挪了一步。
“奶奶咱們走吧,還有十多分鐘食堂就關門了。”
“那咱們趕緊的。”
木懷玉以為孫女也還沒吃早飯,正心疼著呢,哪裡顧得上齊默,牽著孫女小跑著去食堂。
齊默跟在後麵,默默看著這祖孫倆,也不說話。
秦思上前搭話:“齊師長,我是小大師的秘書。小大師年紀小,身體比較弱,如果你們需要小大師出手請一定提前通知我們,我這邊好做安排。”
“放心,不會累著小丫頭。”
秦思點了點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位齊師長稱呼他們小大師的語氣是不是太親切了?
按照齊默他們的計劃,木玄璣這個能托底的人既然到了,他們明天安排人主動潛入一波,主要是去確定昨天強闖邊境線的人是不是龍蛇門的黑巫,如果是的話,他們一而再地衝擊邊境,這次不拿龍蛇門開刀說不過去。
邊境線太長,東南亞那邊的黑巫門派林立,如果第一次有人伸頭不按下去,以後隻怕難有安寧的時候。
瞧瞧五九年那回的屍坑事件,咒殺了龍蛇門十個大弟子,讓邊境安靜了這麼些年,說明這種辦法非常有效。
齊默相信,這次打回去後那邊能安靜很多年。為什麼?因為南邊領土上即將爆發一場大戰,南邊如果真打起來,貴族大地主、普通平民,以及各個門派的所謂玄門人士,一個都跑不了。
木懷玉沉思後道:“或許他們就是因為知道一場大戰避免不了,所以才這麼著急往我們這邊來。”
玄門人士跟普通人不一樣,他們有的是手段。
木玄璣已經吃過早飯了,她在一邊坐著等奶奶吃完,間或看齊默一眼。
“聽你奶奶說你叫木玄璣,真是個好名字。”
“謝謝。”
看得出來,齊默努力想找個什麼話題和她搭話,木玄璣卻並不想接話。木懷玉在一邊也不幫忙,似乎並不想孫女和齊默太親近。
木懷玉從小把孫女帶在身邊,剛才在辦公室外麵孫女一張口她就知道,孫女肯定猜到齊默是誰了。對她和孫女來說,齊默是誰不重要,就這樣隔著點距離,挺好。
一頓尷尬的早飯總算吃完
了,齊默問她們祖孫要去哪兒,他送她們。
“不用,齊師長您是這次計劃的總指揮,您忙您的去吧,不用管我們。”
“好,那咱們一會兒再見。”
這時候不是聊天的好時候,齊默點了點頭就走了。
木懷玉輕哼:“誰跟他一會兒見?誰要見他?老頭兒還挺自信。”
木懷玉低頭問孫女:“你是不是猜到他是誰了?”
木玄璣無語:“您知道了還問我。”
木懷玉哈哈大笑:“本來想問問你有什麼感想,現在想想好像沒什麼好問的。”
秦思不懂木副會長和小大師在說什麼,簡直一頭霧水。
到了張道興的帳篷,剛才還熱熱鬨鬨,這會兒一個人都沒有。關箏從隔壁葛術的帳篷裡跑出來,沉著一張臉:“這會兒張少陵和江南她們還沒回來交班,張道長她們懷疑出事了,正在協調車,要派人去南嶺那邊看看。”
從這個臨時駐地去南嶺不算太遠,開車十分鐘到進山口後,快步走二十多分鐘山路就到了。
“走,過去看看。”
木懷玉牽著孫女跑過去,張道興他們已經協調好車子正要準備出發,了空帶著薩迦寺的弟子也上了車。
“小大師!”張道興迎過來。
“我和我奶奶跟你們一起去。”
“不行!”齊默趕過來:“你是這次行動的主心骨,你負責坐鎮這裡。南嶺那邊我帶人跟著長道長去。”
“胡鬨!”木懷玉氣得推了他一下:“你一個什麼也不懂的人去乾什麼?去了也是拖後腿。”
“我……”
木懷玉不想聽他說,抱起孫女上車:“咱們走,去南嶺!”
昨晚上下了一夜雨,山裡濕滑路不好走,一進山徐陽背著木玄璣跟著大部隊往前跑,距離南嶺駐地還有一千米的時候,木玄璣暗道不好,前麵的陰氣重得嚇人。
再近一些,了空和張道興他們也發現了古怪,往前衝的速度更加快。
木玄璣催促徐陽:“跟進他們。”
距離駐地還有五十米,徐陽走不動了,木玄璣從他背後跳下來,塞給他一把五雷符:“你帶著人趕緊撤退,裡麵你們進不去。”
前麵已經不是普通人能過去的,就算進去也是送菜。
“我們的兄弟還在裡麵。”
後麵的士兵一個勁兒地往前衝,都被徐陽攔住:“你們彆耽誤小大師救人,咱們趕緊撤!”
就這麼會兒功夫,木玄璣往前一步,人就消失在林子裡。張道興、了空他們都不見了。
“我的天!這就是巫術嗎?”
徐陽跟在木玄璣身邊好些年了,一看這個情況,頓時組織所有人撤退:“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往後退五百米。”
徐陽帶人往後撤的時候木玄璣埋頭往前衝,右邊柏樹下一隻黃鼠狼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著,一隻飛頭降死死地咬著它的背,怎麼甩都甩不開。
木玄璣衝上去
一腳踢開飛頭降,飛頭降要跑,一枚五雷符扔過去,砰的一聲,頓時被炸的渣都不剩。
已經用完了五雷符,張少陵組織所有人躲在臨時駐點唯一的房間裡等待救援,一群妖物撞門,張少陵和江南快要抵擋不住時,一聲爆炸聲讓張少陵喜上心頭。
“頂住啊!救援咱們的人到了。”
江南真的頂不住了,剛才撤退的時候被蠱蟲咬了一口,毒已經到心口了,他身體一軟倒在地上,後麵的戰士趕緊把他扶起來:“江大師,江大師,你撐住啊!”
江南嘴唇發黑,臉色發青,滿頭大汗。活不了了,跟他家黃大仙一起死了也沒什麼,至少黃泉路上不孤單。
黃大仙,剛才黑巫進攻太猛,為了保護普通士兵張少陵讓他們都撤進屋裡躲起來,江南和張少陵最後,可是一片一片的蠱蟲飛過來,還有神出鬼沒的飛頭降,他們根本脫不了身,最後還是黃大仙替他們抵擋住了一波攻擊才關上了門。
“張少陵,等我死了,記得把我和我家……黃大仙,送……送回我老家,葬在……”“砰!”
“砰!”
“砰!”
接連三聲炸響,圍困駐點的蠱蟲、飛頭降、嬰屍、小鬼全部被炸飛!
“起!”
一道回字形佛光亮起,以駐點為中心,所有的陰氣被全部清除!
嘭地一聲,大門被踢開,張道興頓時笑起來:“我就知道你小子命長!”
被大門倒下的大門撞開的張少陵慌張道:“師兄快彆說了,來救人。”
被幾個士兵圍在牆角的江南已經命懸一線了。
“都讓開!”
圍繞在江南身邊的士兵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陣風撞開,等他們回過神來時,江大師身邊蹲著一個小姑娘,江大師身上的衣服被扯開,露出烏黑的胸口,他此時全身已經被紮得跟刺蝟一般。
了空、木懷玉收拾完殘局過來,和張道興一起守在門口。
“福寶,怎麼樣了?”
“拉回來了,沒啥大事!”
木玄璣站起身:“把人抬回去吧。”
張少陵猛地站起來:“師兄,我帶你們去追殺那六個黑巫!”
“六個?”張道興皺眉。
張少陵咬牙:“六個,我記得清清楚楚,他們偷襲我們後立刻往西北方向去了。”
都給我等著,敢偷襲小爺,小爺弄死你們!
去西北方向,西北方向有什麼?
“不好,他們肯定是去西北方向那片墓地!”
西北方向那座山上有個寨子,建國後被動員下山定居了。人雖然走了,但是祖墳都還在山上。
因為寨子裡已經沒人了,他們平時巡邏也不會特意往那邊去,也就是半個月前巡邏時意外發現那個方向陰氣特彆重,張道興帶著人過去時,發現那片墳地的好多棺材被打開,裡麵的屍體不翼而飛。
其他還沒被打開的棺材散發著濃重的黑氣,當時張道興就把墳地封印起來。他自己道行不夠,當時人手也不夠,就隻能先這樣處理,在陣法的壓製中,約莫一個月就能把陰氣都散了。
後頭來檢查過幾次,一切都按照預定的方向發展,張道興對墳地就沒太上心,一心打擊邊境線那邊衝過來的黑巫。
木懷玉領頭往西北方向衝去,咬著牙:“他們祖墳裡的屍首不夠用,來挖咱們的了。”
“黑巫果然是人神共憤,毫無底線!”
“木大師不用生氣,巫師一脈,有你們靈巫在就夠了。彆人不會把黑巫和你們靈巫混為一談。”
木玄璣怕趕不及,召來野王。
野王抓著裝滿五雷符的布袋一飛衝天!
“黑巫,人人見而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