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高興得就差原地起跳了“謝謝間教授救了我的狗命。”
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地脫下身上的白大褂第一個躥了出去。
其他幾個陸續走了出去。
簡繁披上白大褂,回頭看見王靜靜還站在原地,他扣好最高的紐扣問道“你怎麼還沒走?”
王靜靜人如其名一般文靜,斯斯文文地說道:“我留下來吧簡教授。”
“你不用去休息?”
張靜靜笑了笑“我昨晚休息得很好。”
簡繁離開南西大學的時候是晚上七點,這段時間實驗雖然走了不少彎路,但是並不是沒有收獲,很多計劃還需要按照現在的方向調整。
隻是明天還有兩台手術,他必須得回去好好休息。
車子開出校門時,簡繁這才想起了家裡新養的‘寵物’?想到離開前它的模樣,也不知道它會不會作死的從盆裡到處亂爬,到時候變成章魚乾。
本著負責任的態度,他還是掉轉車頭開到學校旁邊的水族館,買了一個簡易的玻璃缸和海鹽,為了裝飾還順手買了一些五彩的石頭。
水族老板聽說簡繁要養章魚,還特意提醒了一句章魚喜歡鑽洞,送給了簡繁一個秀氣的陶罐。
臨走前還看著簡繁好心地提醒道:“章魚很難養,這東西智商高,一般養不了多久就會死。”
簡繁沒太在意。
死了沒有什麼關係,魚缸不養章魚還可以留著養魚,省得有時候想吃魚的時候菜市場關門了。
抱著魚缸回到家時,他第一時間就去看了擺在茶幾上的盆。
小東西並沒有到處亂跑,和早上一樣,它的腕足攤開趴在盆底,為了確認它的狀況簡繁彎腰晃了晃水盆。
水波搖晃間,簡繁看見小章魚動了動,他又等了等直到水波停止了晃動正欲站起身時,就見小章魚有氣無力地揮動著僅剩下的兩根腕足浮上了水麵。
四目相對,簡繁隨口問了句“你是餓了?”
藍色的複眼一動不動地。
“我是最近忙傻了嗎,怎麼會覺得你能聽懂話?”簡繁搖了搖頭“好了,既然你還活著,倒也不辜負我特意給你買回的魚缸”說著,他站起身將魚缸帶到衛生間去清洗。
按照比例調配了海鹽和水,於是他又從洗手間裡順手拿了一根衣架,將小章魚從水裡撈了出來。
小家夥絲毫也沒有纏繞物體的生物本能,就那麼要死不活地癱著,要不是簡繁用力將衣架捏得合攏了一些,它還得掉下去。
到目前為止,簡繁都沒有一絲準備要觸碰章魚那像蛇一樣的粘膩不適感。
簡繁垂了垂睫,不合時宜地想到了昨夜的事情,他眉心不爽地攏了攏,將章魚扔進了水箱裡。
決定和盛慕白在一起時,一是因為他的確一個人生活太久了,想換個生活方式試試。
儘管他不想承認,還有點是因為感覺到了寂寞。
實際上簡繁很享受孤獨,能讓他感覺到寂寞的時候不多,隻有在偶爾的節假日時間看到成雙成對的戀人,或者是看到了漂亮的風景時生起了分享欲卻找不到人時。
他真正的朋友很少,因為大學和碩博都是在國外居住,父母也是常年到處跑的科研工作者,聚少離多。高中以前的同學偶有聯係,但是隻有一兩個走得比較近,可是都是大老爺們,誰會沒事乾將自己看到的風景發給自己的兄弟,純屬有病。
簡繁轉身要走時卻看見小章魚慢騰騰遊動著巡視了一圈領地,最後鑽進了老板贈送的一個小小的陶罐裡。
那隻有兵乓球大小的洞口,絲滑地輕易鑽了進去。
“果真喜歡鑽洞。”
見它能行動,簡繁便沒有再管它,打開手機點了一份新鮮的生蝦和葡萄,然後回到廚房給自己做了一碗素麵。
等他吃完飯收拾好廚房,外賣也送到了。
索性無事,又或許是第一次養寵物的新鮮感,簡繁用鑷子夾著蝦在魚缸裡的小陶罐外麵晃了晃。
沒有動靜。
直到他說了句“出來吃東西了。”
話音剛落,簡繁就看見有根觸須尖慢慢地伸了出來。
簡繁朝後挪了挪手,小章魚就慢騰騰地從很小的洞口鑽了出來,很是絲滑的動作,讓簡繁想到了某款巧克力廣告。
他晃了晃蝦,小章魚沒動,直到他放開鑷子,小東西的觸手迅速地將蝦纏住拽入了長滿了利齒的角質喙中。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章魚吃飽了就不會再進食,他又沒有時間天天照顧這小章魚,這些蝦養在水族箱裡應該夠那小東西吃好幾天了。
簡繁是這樣想的,於是他乾脆將買來的活蝦全都倒入了水族箱裡,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電話是副院長打來的,仔細溝通了明天早上的患者情況就掛了電話。
等簡繁握著手機回到客廳路過魚缸時好像有什麼不對。
他偏頭再次看向魚缸,瞳孔都微張了一瞬。
不過三四分鐘的時間,一斤多的蝦全部不見了?
他彎下腰看向那小章魚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吃完了?”
震驚到都沒有在意自己對一個非智慧生物問話有多謊繆。
小章魚一雙複眼盯著簡繁,像是回應似的,將纏住的最後一隻蝦卷入了腦袋下麵的角質喙中。
“……”
簡繁仔細地打量著,這小章魚不過拳頭大小,一隻蝦都會讓它消化許久,問題是它吃了一斤的蝦身體竟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即便是一向寵辱不驚的簡教授,此刻都有些震驚這違背常識的事。
而那小章魚吞完蝦,擺動著腕足很快浮到了水麵上,動作明顯比之前輕快了許多。
簡繁此時正彎著腰,距離水麵有些近。
小章魚盯著他,像是克製不住本能似的腕足又不死心地朝簡繁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