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四,是簡繁每周去學校上課的日子。
作為附屬醫院的醫生,在大學任教是醫院給的任務,同時也方便他指導學生跟進科研項目。
早上起床,簡繁去洗漱時路過客廳,看到那趴在玻璃邊緣的圓腦袋,腳步頓了頓。
昨晚那怪異的窺視感導致簡繁做了噩夢,夢裡這小東西趁他睡覺時嗖地一下躥到床上,張開了布滿利齒的角質喙,瞬間將他給吞了進去。
即便是現在醒來,那種惡心的粘膩感還揮之不去。
這直接敗儘了因為小章魚的高智商而升起的那一點點好感,簡繁瞥了一眼那雙藍幽幽的複眼,轉身就走。
這個早上,簡繁甚至沒有心情去市場買蝦喂它。
上午的課是從十點到十一點四十五,不過簡繁從來都是八點半準時到學校,然後在實驗室裡待到九點四十。
等走到教室時剛好時間九點五十五分,簡繁喜歡餘留時間以應對各種可能的突發事件。
教室裡已經坐了不少的學生,吵吵嚷嚷的,卻在簡繁走進去的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明亮的光線為簡繁周身暈出一圈薄光,半領黑襯衣將喉結遮住,恰到好處的包裹感,清冷禁欲的高知形象拉到極致。
在學生們的注視下,簡繁走到講台上放下手中的課本,修長白皙的手指推了推眼鏡。
低頭拿教案時,高挺的山根彙聚了所有的高光,更加惹眼,下麵不少學生連續抓拍了好幾張卻猶豫著沒有發到網上去。
簡繁的履曆精彩,即便是在這所211.985的頂尖學府中依然惹眼,回國任課不久便成為了南西大學最年輕的副教授,加上優越的外形清冷的氣質,他在學校的人氣幾乎是斷層的。
曾經有一次學生將他講課的視頻發到了網上,點讚破了百萬,給他引來了無數的麻煩,學校領導明文規定後,這樣的麻煩才逐漸小了。
剩下的學生陸陸續續走了進來,有好幾個踩著上課鈴聲跑了進來,額頭都冒著細密的汗珠。
簡繁的課幾乎是座無虛席,最開始歸功於他的外形和出色的履曆,最後卻是忠於他的才華,可惜簡教授從不心慈手軟,最高掛科率讓學生們又愛又恨,鐵麵無私男女通殺,學校人稱不解風情簡判官。
十一點二十五,規劃好的內容講完,簡繁上完課一般是要留下二十分鐘時間提問環節。
這也是整堂課最為熱鬨的時候。
踴躍發言的人很多,但是簡繁卻偏偏喜歡抽那些不喜歡舉手的人提問。
有些沒專心聽課或是晚上玩遊戲太晚打了一節瞌睡的人被點了命,猛地站起來後毫無準備,愣頭愣腦地問了句“簡教授有女朋友嗎?”
簡教授很神秘,關於他的私生活甚少有人知道,學院的人早就好奇得不行了,終於有這麼個愣頭青提出來了,一時間紛紛興奮地看向簡繁。
聽到這個問題,簡繁看向手中的名單,然後抬頭看向提問的男生。
那是個染著天藍色頭發的男孩子,長相清秀,倒是很符合二次元的審美。
“徐都言。”
簡繁又念了一次對方的名字。
明明他的表情淡淡,看起來也沒有生氣的痕跡。
但徐都言卻感覺頭皮一緊,十分後悔自己未經大腦說出來的話。
簡繁慢條斯理地合上自己的課本,儒雅斯文地說道:“你的名字不錯,我記住了。”
“……”
徐都言瞬間很想撞牆。
“下課。”
簡繁說了兩個字,拿著課本就向教室外走去。
好多學生眼疾手快地追了上去,“簡教授簡教授,小腦幕切跡疝的臨床表現還有其他哪些反應嗎,我怎麼查資料都還是不太明白,能不能加個微信呀。”
“課程內容不懂的可以問輔導員,課外內容不懂的發我郵件,我看到就會回複”頓了頓,他偏頭看向提問的人“你叫禹秋月?”
簡繁的語氣並不重,和尋常時候說話的語氣沒差。
禹秋月頭皮卻沒來由的一緊,她趕緊討好地衝簡繁一笑“謝謝簡教授,我還要去趕下節課,再見。”
說完以八百米的速度朝前樓梯衝去。
眾人看熱鬨般地哄笑,卻還圍在簡繁的身邊。
並不是簡繁不喜歡學生提問,而是他們問的問題大多數都是課上講過的內容,那些淺顯的知識隻要多翻一些資料都能找到答案。
有真的想詢問問題的,都會直接將問題整理好發郵件等到周四簡繁上課時會集中講解。
挑了挑眉,簡繁的視線從身邊的人一一掃了過去“王龍筠……”
被念到名字的人立刻縮了鎖脖子,“簡教授,我肚子好餓,我得去吃飯了。”
丟下這句話拔腿就跑。
簡繁的視線又掃過身邊的學生。
這些人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了簡教授的傳說。
曾經一個學期每周都會點同一個學生的名字,整整一個學期那學生愣是一節課沒敢逃。
生怕被叫出自己名字似的,乾笑著散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