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進來暖暖腳。”程菊挺著大肚子,忙喊柳安惠,“惠哥,你去給楚哥兒找雙乾淨的鞋襪來。”
盛言楚上半身還好,下半身幾乎都濕透了。
雖說是表姐弟,但如今盛言楚十歲了,程菊當然要避嫌,等程菊一走,盛言楚立馬將濕漉漉的毛襪扔進小公寓,然後換上柳家的乾淨鞋襪。
柳安惠扶著程菊坐下,又給盛言楚抓了一些過年才有的瓜子糕糖等吃食。
“楚哥兒,你將就著吃點。”柳安惠有些不好意思,“家裡的年貨都沒買齊全……本來你菊姐兒有孕是喜事,今年合該好好的鬨一鬨的,可惜外邊大雪封城,街上鋪子我都跑遍了才買來這些瓜子和糕糖,其餘像樣的點心實在是買不到……”
盛言楚
又不是真的小孩,他才不饞這些,但過年嘛,總要吃點圖個喜慶。
他這次來除了拜年,最主要是來送雞蛋給程菊。
程菊過了孕吐期後胃口大增,尤為喜歡吃雞蛋羹,隻是如今封城買不到新鮮的雞蛋,柳安惠便托盛言楚在城東幫他收集一些,他自己這兩天也見天的往外跑。
盛言楚挨家挨戶的敲門,卻也隻收了三十來個雞蛋,這還是他拚著他這張秀才臉才買了來的。
望著籃子裡圓滾滾的雞蛋,柳安惠感激不已:“還是楚哥兒有本事,我跑斷了腿也才收了七八個,而且還花了兩倍的銀子。”
“這雪一直不停,往後彆說收雞蛋了,怕是連碗熱水都喝不到。”程菊歎了口氣,對兩人道,“說出來你們不信,昨天夜裡前頭那條巷子裡有一老人不一小心踩踏了井蓋掉進了井裡,你們猜怎麼著!井麵的冰塊竟將老人給托住了……”
盛言楚眉頭一皺:“井水冬暖夏涼結冰速度極慢,之前臨朔郡傳井水結冰的事我還深感懷疑,如今這場麵明晃晃的擺在咱們靜綏跟前,我料想再過幾天城中的日子怕是更難熬了。”
“楚哥兒說的對,所有我一早就將家裡的水缸都挑滿了。”柳安惠頓了頓,又道,“楚哥兒,你家的水井凍起來沒?若沒有等會我跟你走一趟幫你家挑幾缸水上來。”
盛言楚買的小院東南角處有一個水井,當初決定買這個小院子正是因為有水井的緣故。
古代打水井是個大工程,且打出來的水井冒出來的水不一定都是甜水,如果鑽出來的水或酸或苦,那這水井就白挖了。
白挖水井的概率很高,所以盛言楚才一心想買一個帶水井的院子。
聽柳安惠這麼說,盛言楚忙道:“不用不用,我娘說表姐離不開人照顧,這點小事還是不麻煩表姐夫了。”
柳安惠一聽笑出聲,拉著程菊的手道:“姑姑忒疼你,也難怪你整天叨念姑姑。”
程菊抿嘴笑了,柳安惠又對盛言楚道:“城東那一塊我記得住的大部分都是讀書人家?”
盛言楚:“對,有幾家跟我同在書院求學。”
王永年和馬明良都住在城東。
柳安惠捧著茶盞呷了口熱茶,良久才壓低聲音道:“楚
哥兒,並非我有意將人想歪,隻是如今有錢都難買糧,若這雪下個沒完沒了,我擔心有人會盯上你家,畢竟咱們是城中第一批囤糧的人。”
程菊忐忑的插嘴:“我這兩天眼皮一直在跳,所以我讓你姐夫將家裡的米麵還有蔬菜都藏了起來,對了,不能藏地窖,地窖很容易找到,要藏就藏梁頂。”
說著伸手指指屋頂。
盛言楚抬頭看了看,高大的房梁上並沒有發現不妥,但若是細看還是能看出梁木後方掛著東西。
“梁高,即便歹人發現了一時也拿不到糧食,屆時可以空出時間讓我找家夥趕跑他們,但你若將吃食放在地窖,那跟擺在地麵讓他們搶是一回事。”柳安惠小聲的跟盛言楚傳授經驗。
盛言楚默默喝茶,掛梁上藏著當然是好辦法,可他跟柳家不一樣,柳安惠長的威猛,一個人能輕輕鬆鬆的打跑一群人,他呢,小胳膊細腿,他娘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掛梁上這法子對他家並沒有多大的成效。
下午回家後,程春娘聽了柳安惠的法子,斟酌道:“既然放地窖和梁上都不妥,那不如放你的仙人洞?”
這法子盛言楚早就想過了,但……
“娘,咱家囤糧的事好多人都看到了……”上門偷糧食的人肯定會提前踩點,明明他家前些天一車一車的往家裡拉糧食,怎麼一轉眼東西就不見了?
雖保住了糧食,但盛言楚覺得這麼做會讓他的小公寓曝光於天下。
兩權相害取其輕,他寧願舍了米麵,也要保全小公寓不被外人發現。
程春娘歎氣:“這倒棘手了……若真的有歹人闖進來,咱們娘倆可怎麼辦!”
盛言楚摸摸盛小黑光滑的皮毛,忽然道:“其實並非走投無路,我倒是有一法子。”
作者有話要說:嚎一嗓子,這天太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