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春娘鍋子鋪出來後?,月驚鴻聽從盛言楚的建議,沒有再沒皮子沒臉的去王家討好王永年,而是?靜靜的在兔兒?館等候盛言楚過來認他。
收到?程春娘信裡的碎玉時,程有福正背著兩捆柴火從山上往家走,當看到?烏氏手中的碎玉,程有福猛地將肩上的柴火往地上一扔。
“這東西你哪來的?”
烏氏嚇了一大跳,抖著嗓子道:“春娘送來的,說是?一個男人?拿著這碎玉上鋪子認親……”
程有福雙目發?直,良久才?低吼道:“走,去春娘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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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趕慢趕,程有福夜裡出發?,第二天清晨到?了靜綏,一下車程有福就疾奔鋪子。
“春娘,那孩子呢——”
清早剛送走一波做早工的食客,程春娘此時正是?後?廚調配鹵肉用的蘸料,聽到?前院傳來的動靜,程春娘趕緊放下手中的活。
“大哥。”
見程有福一臉疲倦,程春娘壓住心裡的慌亂:“咋了這是?,家裡出事了?”
程有福抹了把頭上的汗水,前院後?院找了個遍也沒見到?月驚鴻的人?影,焦急的道:“不是?你來信說讓我來一趟嗎?人?呢?然哥兒?人?呢?”
“然哥兒??”程春娘心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哥你是?說那碎玉的主人?你認識?叫然哥兒??”
程有福奔波了一夜,此刻又跑前跑後?轉噠一圈頭有些暈,喘了口氣,程有福坐倒在地,從懷中拿出那枚碎玉。
隨後?眼睛看向程春娘的發?間。
程春娘倏而取下盛言楚贖回來的那枚遊魚垂蓮銀簪給程有福,納悶道:“哥,然哥兒?是?誰?”
“你弟弟。”
“我還有弟弟?”程春娘震得霍然站起來,心底思緒起伏不斷。
難怪那兔兒?爺和楚兒?長得那般像,果真是?外甥俏舅。
程有福心裡的苦澀開始泛濫,將碎玉往程春娘那缺了華勝的簪子上比,哭得一哽一哽:“都怪我,那年爹娘忙著農活顧不上你倆,你倆才?出生沒多久,爹娘便?交代我看著你們?倆,我那時候七八歲貪玩的緊,便?將你跟然哥兒?放到?田埂陰涼處藏著,自己則跑到?水田裡摸
魚,天黑了我再去看你們?倆時,就隻剩你一個人?了……嗚嗚嗚,然哥兒?不見了……”
有些人?販子喜歡偷男丁,程春娘能幸免於難大概是?基於此。
“然哥兒?跟我是?雙生胎?”程春娘嫁過人?生過孩子,聽到?這心裡有了底,“哥,可?我和他長得一點都不像……”
“不像?”程有福哭聲一止,半晌道,“雙生子未必都長一樣,也有不一樣的。”
“是?這個理。”
突然多出一個弟弟,程春娘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以她的推測,月驚鴻該是?盛家人?才?對,兜了一圈竟成了她的嫡親弟弟。
想到?月驚鴻的麵貌,程春娘按住還在那哭訴碎玉和簪子上的華勝同出一塊玉的程有福:“哥,有個事,我得提前跟你說——”
“什麼事?”
程有福站起來時有些貧血,踉蹌兩步後?才?穩住腳,吸吸鼻子道:“春娘,然哥兒?現在在哪?我想見見他,左右是?我弄丟的他,合該我這個罪人?去見他才?好。”
“我要說得正是?這個。”程春娘抿抿唇,欲言又止。
程有福打了個哭嗝:“說啊。”
“哥,你要不要坐下來?”程春娘貼心的搬來一個小杌子。
程有福等不及要見月驚鴻,哪裡肯坐:“哎呀春娘,你磨蹭什麼!有話快些說,趕緊帶我去見然哥兒?才?是?正經事!”
程春娘鼓足了勇氣,方將月驚鴻如今的身份說了出來。
“什麼?!”
程有福猛地一聲霹靂咆哮,腳步不穩往後?一倒,屁股剛好落在早已準備好的小杌子上。
“我的天老爺,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我的然哥兒?,是?我害慘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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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有福坐在地上嚎啕哭暈的事傳到?盛言楚耳朵裡時,書院剛結束一場辯駁詩會。
秀才?坊和童生居中間的竹簾早已撤走,此時上邊的竹竿上垂下來一根根細細的線,線上綁著一張張剛剛晾乾墨汁的紙,此次辯駁詩會,盛言楚的詩文有幸選中了三首。
這場辯駁詩會是?為?了慶祝夏修賢高中舉人?特意辦的,除了盛言楚等人?的詩文,上麵掛得最多的是?夏修賢這個剛出爐舉人?的詩文,盛言楚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