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山間的路上,因為許清禾最後那句話太有歧義了。
沈時宜內心衡量了下,終於下定決心把跟他過往的那些爛事簡要交待了下,她發現她再不說,保不住許清禾又會在他們麵前做什麼妖。
在說到酒吧那事時,蘇澤希突然停住了腳步,看向她,眼神眯起:“生米煮成熟飯?”
她立馬單手舉起,“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忍不住內心哀嚎一聲,這實在太丟臉了!
蘇澤希:“你還想發生什麼?”
沈時宜搖了搖頭,這狗男人聽不懂人話?她對許清禾不喜都快擺在明麵上了,還看不出來?
他還想說什麼,突然伸手把她拉近懷裡臥倒,槍聲響起。
對了,她差點忘記了,現在還在比賽。
槍聲隻響了兩聲便停下來了,沈時宜抬頭,從樹後緩緩走出一個人來。
她記得他,楊海鑫。
此時他居高臨下,槍口對著他們,“說話太投入可不好啊,小心背後有人。”
不久他又突然笑了,把槍收起來。
“你們走吧。”
沈時宜站起身來,有些詫異,就這樣放他們走了?
看到她的驚訝的眼神,楊海鑫聳肩,望著沉默的蘇澤希,笑著說:“沒辦法,比賽前有人特意交待的。”
蘇澤希沒理他,剛想離開,楊海鑫又開口:“我堂妹堂哥一家從國外回來了。”
聞言,蘇澤希的動作一頓,回頭看他。
楊海鑫目的達成,表情故作無奈,雙手一攤,轉頭往樹林深處走去。
沈時宜在路上走著,看了眼蘇澤希,沒忍住問:“剛剛他話什麼意思?”
蘇澤希撥開樹叢的手一僵,言簡意賅道:“他伯父一家跟蘇家是世交,多年前舉家出國。”
哦,原來是這樣。
沈時宜沒再多問,繼續跟著他走著,可走著走著,她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不是出口嗎?”
她記得就是從這個地方上山的。
蘇澤希點頭:“我們走吧。”
走?沈時宜傻眼了,走哪裡去?
他把槍一收,瞥了她一眼,“還有心情玩下去嗎?”
被許清禾這麼一搞,她肯定沒心思玩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說他們現在中途溜走?!不跟任何人打
招呼?
現在年輕人這麼不講武德的嗎?
“這樣不好吧……”
沈時宜話雖然這樣說,但眼睛裡分明閃著狡黠的興奮。
蘇澤希:“那繼續玩?”
沈時宜:“走!快走!離開這個地方。”
說罷,拉起蘇澤希的手就走,他借著月光看著前方背影纖美的女人,笑著加快腳步。
-
山下的工作小屋裡,工作人員僵著笑看著眼前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的兩人。
“兩位確定要現在離開,比賽還沒結束啊。”
“確定啊。”沈時宜回答的理所當然,“我們是來拿放在這裡的物品的。”
話都說到這裡了,加上這是老板的朋友,他一個員工也不好多說什麼。
喊人把他們的東西取來的同時交代:“這是您們的包,手機錢包等東西應該都在裡麵,注意查收。”
“您們的衣服在酒店,原本規定好的專車,要淩晨才能過來,如果現在約,您們還要再等一段時間。”
拿東西的員工是個新來的,並不知道眼前兩人的身份,聽到他這麼說,立馬開口建議道:
“等車太久了吧,從這個小屋出去那條大馬路上,有一輛直達市中心的公交車,你們可以去坐的,跨年夜待著酒店也沒意思吧。”
那名工作人員想阻止,搞什麼呀,老板的朋友可都是些富家子弟,出行都坐專車,誰坐公交車?
可沈時宜卻來興趣了,她問:“就在小屋出去?”
“對,出門左拐就是一個公交站,隻有這一趟車。”
沈時宜向蘇澤希挑眉:“坐不坐?蘇總?”
蘇澤希看了她一眼,轉身出門,回頭見沈時宜不動,問:“不跟上?”。
沈時宜笑了。
等要上車的時候,她用眼神向司機示意,後麵的男人付錢,一個人先在座位上坐下。
然而她顯然高估了蘇澤希,作為一個總裁,蘇家唯一繼承人,他小到大還真沒坐過公交。
此時他站在投錢箱前有些發怔,似乎在思考這個東西的作用。
司機看不過眼了,提醒一句:“彆站著了,把錢投進去。”
蘇澤希下意識地抬手伸進上衣口袋,這才身上還是那件作戰服,錢包跟大衣一起放酒店裡了,他現在隻有手機這個通訊設備。
司
機不耐煩了,這個年輕人看著挺聰明的,怎麼這麼蠢呢?人不可貌相啊。
“你手裡的手機也可以付錢的。”
蘇澤希看著手機,還是沒反應過來。
最後還是坐在前排的一個穿著初中校服的小男生看不過眼了,過來幫忙。
在發現蘇澤希手機裡連乘車碼都沒有的時候,他有些詫異。
這位叔叔不坐公交的嗎?看著這麼年輕,連基本的手機公交碼都不會弄。
兩人搗鼓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刷碼成功。
小男生終於沒忍住嫌棄的眼神,“叔叔,你好笨哦!”
而在一邊圍觀全程,就差嗑瓜子的沈時宜終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國內頂級豪門蘇家唯一繼承人
恒宏的有史以來最年輕總裁
賓夕法尼亞大學高材生
“叔叔看起來智商不高的樣子,連公交車都不會坐。”耳邊是初中生嫌棄的語氣。
她真該把這難得一見畫麵照下來,發朋友圈大肆宣揚。
直到蘇澤希坐在她身邊時,她臉上的笑還沒收住,他覷了她一眼,薄唇輕啟:“很好笑?”
當然好笑啊,堂堂蘇大總裁,坐在辦公室裡指點江山,眉頭一皺,都能讓各部領導像個鵪鶉一樣不敢說話的蘇總,居然有一天被公交司機和初中生嫌棄了,說出去誰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