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寶喝光了那碗米粥,在茅廁待了整整三個時辰,還是林善舞讓人去請了大夫給他開了藥才緩過勁兒來,當然,那藥也不是喝下去後立刻見效的,傅家寶又在茅廁待了半個多時辰,等到他能徹底歇口氣的時候,才發現,月亮都已經掛上枝頭了。
傅家寶心中很不忿,但這是他自己造的孽,又能怪誰?隻能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回東院。
這個時辰,家裡的下人都去歇息了,傅家寶連個使喚的都沒有。一路走回去,四處冷冷清清,他正要喊一直伺候自己的那兩個家丁,才猛然想起因為他近來做的那些事,傅老爺把那兩人調到彆處去了,現在留在東院的那兩個,隻會拿著雞毛當令箭,著實跟林善舞一樣氣人。
整個傅家靜悄悄黑乎乎,隻有東院還亮著燈籠,明顯是在等著它的主人。
傅家寶緩慢地走進東院,下意識往自己的屋子走,走一半才想起來,林善舞如今也住在那屋子裡。
傅家寶的步伐頓時頓住了,猶豫了半晌,還是走了過去。心道:本少爺才不跟那個惡婆娘一塊兒睡!本少爺拿枕頭褥子去書房湊活。
未料剛剛走近,房門就開了,林善舞那張臉出現在房門後。傅家寶嚇了一跳,立刻往後退了三步。
林善舞卻不像之前那般冷淡,而是眉眼帶笑,如沐春風道:“夫君回來了,妾身給你準備了熱水,夫君辛勞一天,快快沐浴歇息吧!”
辛勞了一天……
傅家寶聽到這話就覺得林善舞是在嘲笑他,但是聽到她為他準備了熱水沐浴,又不由有些受寵若驚,真的假的?母老虎能對本少爺這麼好?
見林善舞讓開路讓他進去,傅家寶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踏了進去。屋子裡是有小門通著耳房的,傅家寶走進一看,裡頭果然準備好了熱水,水裡還灑了去味的花瓣。
當然,伺候他洗澡的丫鬟是不可能有了,不過在經曆過林善舞的“摧殘”之後,傅家寶竟然開始覺得,沒人伺候不打緊,隻要林善舞不打他就成!
耳房門關上,傅家寶高高興興跳進了浴桶……
門外,阿紅跟著少奶奶走到屋子正中的桌前,見她唇邊帶笑,高高興興看書的模樣,不由有些奇怪,低聲道:“少奶奶,您不是很討厭大少爺嗎?為什麼……”
林善舞搖頭,“前頭是有點討厭,現在不了。”
有點?阿紅有些驚異,自從少奶奶過門以後,大少爺做了不少惹少奶奶生氣的事兒,她還以為少奶奶是很討厭大少爺的。
林善舞道:“這世上很多事,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好人不一定討人喜歡,壞人也不一定總惹人厭惡。”
阿紅有些不明白,她疑惑地問道:“那大少爺是好人還是壞人?”
林善舞道:“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隻是一個跟咱們一樣的普通人罷了。”林善舞其實並不喜歡傅家寶,也並不厭惡他。在她眼裡,傅家寶隻是一個喜歡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罷了,他本身並沒有什麼錯。不過當這個人成為了自己的丈夫,林善舞對他的要求就不免嚴格了些,任誰都不會希望自己的丈夫毛病頗多、不愛自己,還總給自己惹是生非。她之前以為傅家寶腦子不清楚,還想著多打他幾頓把他徹底打服了再好好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