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完飯, 傅老爺看著相攜離開的兒子與兒媳,麵上欣慰的笑容久久未散。
辛氏見他這樣, 便笑道:“老爺您是不是也覺得, 善舞跟家寶是越來越般配了。”
傅老爺歎道:“兒媳前幾日說家寶經曆這一劫後, 會變得有所不同,我還不信,如今看來,我這個傻兒子真是要長大了。”他高興地對辛氏道:“以前啊,家寶對善舞,那是麵服心不服,現在,他麵上還一副不怎麼愛親近兒媳的模樣, 其實這心裡已經接納兒媳了。”
說著, 他想起一事,問辛氏道:“這兩日才, 兒媳日日外出, 是去乾什麼?”
這個辛氏倒是知道的, 畢竟林善舞出門前都會和她打聲招呼。她道:“善舞的陪嫁裡不是有間鋪子?她這兩日忙著整頓鋪子, 聽說是想要開店。”
傅老爺追問,“做的什麼買賣?”
辛氏搖頭,“這個她沒告訴我。”頓了頓, 她問道:“老爺是想送她一間鋪麵?”
傅老爺卻搖頭, 說道:“這家產反正都是家寶的, 家寶素來頑劣, 我原本很不放心,好在兒媳瞧著是個能乾的,我倒是想先交幾間鋪麵予她打理,隻是兒媳似柔實剛,怕是不會要。”
辛氏點頭,說道:“前些日子我想將管家權交到善舞手裡,也被她連連推拒,她瞧著就不是貪圖錢財權柄的。”
傅老爺頷首,“還是先父眼光獨到,林家果真會教女兒。”說到這裡,他略一思索,道:“林家幼女今年才十五歲,生得靈秀,性子也純善,瞧著與周兒倒是相配。”
傅周今年十六歲,也該到相看的時候了。然而辛氏麵上卻有些憂慮,她對傅老爺道:“周兒他……畢竟有些特殊,我怕耽誤人家好姑娘。”
傅老爺搖頭道:“這你就多慮了。這麼多年過去了……”說著,見辛氏麵帶憂慮,傅老爺止住了話,隻歎道:“也罷,周兒畢竟年紀還小,等再過個兩三年,他考中了舉人,到時候配個官宦家的千金,才能對他的仕途有所助益。”
辛氏點頭,“老爺說的是。”隻是麵上依然透著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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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院這邊,傅家寶才跨進東院,就嚷嚷著累了,要回屋子裡躺著。
林善舞跟著他走進房裡,取出紙筆一邊寫字一邊說道:“從正院到這兒,統共也就數十步,你這就累了?”
傅家寶整個人懶洋洋地躺到了床上,聞言便道:“那不一樣,我現在可是病人!”
林善舞瞥了他一眼,見他已經消腫了大半的麵上神采飛揚,哪裡像個病人?
她沒搭理他,自顧自在那兒寫寫畫畫。
傅家寶問她寫什麼。
林善舞道:“畫些花草。”她這幾日思來想去,覺得那麼小一間鋪子,隻能用來賣些胭脂水粉和護膚養顏的丹丸了,於她而言成本低廉,卻是能賺錢的好買賣。
上輩子她混江湖時,為了能活下來,甭管用不用得上,什麼都學一些。有段時間客居一個女性門派,就從那裡學了一些調製胭脂水粉以及養顏丹丸的方子。
當然,林善舞不可能學到那個門派的秘法,但是她從那裡學來的粗淺知識,在這個世界也夠用了。
想起這兩日她外出逛街時見到的那些質感粗糙的胭脂水粉,林善舞就覺得身上要冒出雞皮疙瘩。她現在雖然還年輕,修煉內力也有延緩衰老的功效,暫時還用不上護膚,但是她遲早也是會變老的,到時候她可不想讓自己的皮膚被那些東西糟蹋。
她認識的那些用於調製養顏丹丸的花草也不知道和這裡是不是一樣,所以隻能把形狀畫在紙上,到時候再派人出去找。
她畫畫的速度也是極快,這麼會兒功夫,又畫下了四株。
傅家寶見她專心寫寫畫畫,側臉在窗外黃昏光輝的映襯下,顯出幾分少見的柔美恬淡,不由呆了呆,連呼吸都放輕了。
他看著林善舞那漂亮的側臉,忽然想到,林善舞為什麼要用側臉對著自己?
這麼幾天下來,傅家寶對於林善舞鐘情於自己這件事越發深信不疑,於是飄遠的神思越發朝著這個方向靠攏。
他心道:難道說,林善舞曉得她的側臉好看,所以故意拿側臉對著自己,想讓自己因此對她生出憐愛之情?
傅家寶想入非非,臉色都燒紅了。心裡也跟喝了蜜似的甜滋滋、熏陶陶,又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嘿嘿一笑,“這怎麼好意思呢?”
林善舞:???
林善舞早注意到傅家寶一直在看她,但她忙著畫畫,對此並不關心,此時聽到傅家寶自言自語,不由側頭看過去,卻見他眼神渙散笑得跟個傻子一樣。林善舞麵色古怪,“你在看什麼?”
傅家寶立刻回過神,他想,來了來了,林善舞問他了!她肯定想知道本少爺對她是什麼看法。於是清了清嗓子,用一種自覺矜持冷淡但在林善舞看來十分傲嬌的語氣道:“我自己的媳婦,不能看了?”
林善舞點頭,“能,但如果你不想找打的話,就把鞋子脫了再上床。”
傅家寶一愣,心道林善舞怎麼不按書上的來?她這時候不該含羞帶怯地低下頭?不過想到林善舞的性子,傅家寶又很快高興起來,哼,林善舞肯定是裝出來的,知道本少爺這樣看著她,她心裡肯定高興壞了,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