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寶眼睛發亮,“成了成了!”
兩人往正房裡走。
傅家寶在這宅子裡沒有丫鬟,連飯菜都是家丁給做的,家丁總歸是沒有丫鬟辦事細心,因此他這正房裡無論是擺設還是一應用具,都沒有原來精細。
把娘子按到桌前坐下後,傅家寶轉身關上門,然後才一臉嚴肅地問林善舞,“娘子你老實同我說,紅袖那丫頭怎麼也跟來了?”見娘子沒有立即說話,他不敢相信道:“不是吧,真是那丫頭求你你就帶上了?娘子你怎麼……怎麼能這麼這麼。”
林善舞滿腦袋問號,“什麼叫這麼這麼?”
傅家寶一臉痛心疾首,“就是耳根子軟聽信讒言啊!”
林善舞:……
傅家寶坐在她旁邊試圖讓她清醒過來,“娘子,我發現你對那些下人,尤其是女人,總太過寬厚,但是你對我……”他手掌拍在自己胸口上,十分不甘道:“你對我總是那般嚴苛!”
林善舞:……
傅家寶見娘子不說話,覺得她是心虛了,麵上露出痛心之色,還帶著一丁點委屈,開始細數娘子曾經對自己做過的事兒,“從前我是混蛋,我是一直想著要捉弄你,可那時候我不是不曉得娘子的好嘛?後來我也給你賠禮道歉了啊!咱倆和好之前的那些事咱們都一筆勾銷了啊!”
林善舞點頭認同,“是這樣沒錯。”
傅家寶立刻道:“可是後來,你不公平!”
林善舞微微一愣,“我不公平?”
傅家寶點頭,這不平仿佛在他心底壓抑良久,所以此刻他的麵色十分沉痛,“娘子,難道你不覺得嗎?每次我做錯事,你就會打我,當然,你是為了我好我知道,可是你不打袖紅!”
林善舞的神情漸漸微妙起來。
傅家寶振振有詞,“上回畫翠做錯事兒,你沒有罰她,你還安慰她,這次也是,明明也是袖紅犯了錯,可你沒打她沒罰她,她求一求你,給你說幾句軟話你就把她帶了過來。你不公平!”
林善舞看著眼前氣鼓鼓的傅家寶,嘴角揚了揚,露出淺淺的笑意來,“傅家寶,你又想找打?”
傅家寶立刻搖頭,“娘子,我萬分不想找打,可現在是你不公平在先,你要先給我解釋清楚,要不然……”、
林善舞:“要不然怎麼?”
傅家寶轉身插上門閂,又那把胡床往那兒一方,自個兒坐在那兒堵住房門,“要不然我就不讓你出去!”
林善舞:……
見娘子似乎不太在意,傅家寶忽然仰頭,聲情並茂地喊了出來,“啊娘子,你不要這樣!”
林善舞:??
傅家寶:“光天化日的,娘子你不能脫我衣裳!”
林善舞:???
傅家寶:“娘子,晚上再來,晚上為夫就滿足唔……”
嘴巴被捂住,傅家寶一雙眼睛轉來轉去,似乎還在打什麼鬼主意。林善舞歎了口氣,說道:“我解釋給夫君聽。”
傅家寶這才滿意地彎了彎眼睛。
兩人相攜坐到榻上,林善舞道:“袖紅從小在青林縣長大,自從到了樂平縣,她就一直水土不服,發過一次燒後又斷斷續續病了好幾回,整個人都瘦了七八斤。”
傅家寶哼了哼,“連她瘦了幾斤你都知道,你隻關心她,不關心我!你不公平!”
林善舞哭笑不得,“行,我關心關心你,看看你瘦了幾斤。”說著往傅家寶身上摸了一把,摸到粗了一圈的胳膊和軟軟的肚皮後,她沉默了。“才一個多月,怎麼你胖了這麼多?”
傅家寶先是吃驚再是心虛,“有嗎?我怎麼覺得我還瘦了?娘子一定是你看錯了。”
林善舞想著改天找把稱給傅家寶稱一下,便略過這事,說道:“袖紅病了好幾回後,一直不敢同我說也不敢請大夫,得知我要來青林縣,就求著我帶她過來,我想著青林縣是她的家鄉,她在樂平縣又實在住不慣,雖是個丫鬟,好歹是條人命,再折騰下去怕她把命給折騰沒了,索性帶著她一起來。這是帶著她一並過來的原因。”她看著傅家寶道:“至於為何沒有事先告知你,是因我想著要給你個驚喜。”
傅家寶看著奔波十日來到他麵前的娘子,看著娘子戴在頭上的流星錘簪子,心裡一陣泛甜,卻不敢叫娘子知道他已經不生氣了,繼續道:“這事兒就此揭過,還有彆的呢!”
林善舞想到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不由有些難為情,她可以持著劍從腥風血雨間走過,亦可以對著素不相識之人笑麵相迎溫言勸誡,但卻羞於袒露自己真實的心跡。可是當她看見傅家寶極力壓住上揚的嘴角時,心中忽然像是有什麼東西化開,覺得就這麼對傅家寶說出來也沒什麼,傅家寶會很開心。
對著傅家寶明亮的雙眼,林善舞緩緩道:“我對那些下人寬和,對你嚴苛,那是因為,我隻將你當做自己人。”
傅家寶一愣。
林善舞繼續道:“他們是外人,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我的夫君。”
作者有話要說: 林善舞這個人吧,比較擅長偽裝,她在外人跟前一直裝得符合外人對一個優秀媳婦的標準,她不像姚燕燕,不擅長說情話,更不擅長表白,表麵看起來很強很冷靜,其實隻在親近的人麵前才會暴露本來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