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麥道:“是那位校尉的親衛,說是裕王府的大小姐缺人陪伴,想找我們少奶奶過去。”
車夫一聽到“王府”這兩個字,手裡趕車的鞭子就哆嗦了一下,對於他們這些平頭百姓而言,王府那可以一輩子摸不到邊兒的存在,聽見少奶奶要進王府,這車夫雖不是傅家家仆,卻也有幾分與有榮焉。
阿麥也是如此,一個商戶之家能跟王府搭上關係,這得是多大的殊榮。
車夫不禁好奇道:“那王府的大小姐為什麼要找少奶奶作陪?”
阿麥於是就將他們少爺救了校尉親妹妹的事兒說了,他道:“那位校尉就為王府做事,他念著我們少爺的恩情,這下有了飛黃騰達的機會,不就趕緊來報答我們少爺了?”
阿麥說得正起勁,車廂裡忽然飛出個果子砸到了他頭上,隨之而來的是少爺的怒斥聲,“再說廢話,下次就不帶你出來了!”
阿麥隻能連連應是,麵上卻一片茫然,他壓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少爺。
那名車夫見狀,也再也不敢說半句,接下來一路上都安安靜靜。
車廂內,傅家寶吐了口氣,“總算是清淨了!”接著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娘子的雙腿上。
林善舞摸了摸他的腦袋,“困了就睡會兒吧!今天還要趕很久的路呢!”
傅家寶眼睛都快眯上了卻還不肯睡去,他微微搖頭道:“趁我還沒睡,我給你講講我姥姥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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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府,俞平縣。
胡家宅子後門處的巷子裡,幾個紮著垂髫的小童正蹲在地上玩石子,他們每個人各分到了五塊石頭,接著將石頭全都推到中間,輪流用手掌翻動著接拋起來的石頭,誰一次接到了石頭,那石頭就是誰的,幾輪過後,誰手裡的石頭最多,誰就勝了。小童們玩這個遊戲玩得不亦樂乎,嘻嘻哈哈的稚嫩童聲清脆動人。
沒過多久,就有人被這稚嫩天真的童音吸引了過來。
其中一個生得最清秀的小童忽然發覺麵前落下了一片陰影,他茫然地抬起頭,就見一名滿臉皺紋的白發老婦笑眯眯地站在他們跟前,慢慢伸出一隻手,那隻手上正放著幾塊白玉,可比他們手裡的石頭漂亮了不知多少。
他們聽見麵前這老人笑眯眯道:“來,到我家玩,這些玉都給你們。”、
這模樣,像極了父母口中的拐子。
幾個小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哇的一聲跳了起來,全都給嚇跑了。
老奶奶瞧見這些孩子跑了,連忙拄著拐杖要追上去,可是她年紀大了,哪裡追得上這些小孩子,還沒走出巷口,那些孩童就全都跑沒影了。
老婦人歎息道:“當真是世風日下啊,這幾年,連娃娃都不好騙咯。”
正是這時,從小門裡走出來一名衣著光鮮的男子,聽見老婦人這話,他步子僵了僵,才上前去扶住老人,無奈道:“奶奶,那些孩子都不認識您,自然不會跟著您走,您如今年紀也大了,待在家裡享清福多好。”
老婦人聞言瞪了他一眼,“你這不孝孫子,你小時候見了我不也躲得遠遠的?我待在家裡頭能享什麼福?”
男子聽了這話,麵上一僵,無言以對。
這位老人正是胡家老夫人,胡家現任家主的母親。老人家年紀大了,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唯一稀罕的,就是逗逗可愛的小娃娃,誰知這老夫人孩子緣實在太差,莫說外頭的娃娃,就是家裡也都跟她有仇似的。她一共養育了兩子一女,兩個兒媳婦又生了好幾個孫子孫女,誰知這些孩子小時候都與她不親,讓她抱一會兒就能哭天搶地,後來這些個孫子孫女長大些懂事了,知道孝順老夫人了,可惜老人家跟這幾個孩子已經親近不起來了。
到如今,唯一叫她掛念的隻有遠在樂平縣的外孫了,這孩子也是獨一個在幼時就肯與她親近的,明日就是她的七十壽宴了,那孩子科考去了,也不知趕不趕得及。
沒想到剛剛由大孫子扶著從小門進去,就聽見下人說表少爺來了。
胡老夫人先是一呆,隨即喜道:“快快,帶我去迎寶貝孫子!”
那下人繼續道:“表少奶奶也來了。”
嗯?胡老夫人麵上喜色頓住了。
胡家宅子大門口,一輛青帷馬車的車簾被撩開,傅家寶看到了胡家的牌匾,立刻招呼道:“就是這兒了,停車!”
胡家看門的下人已經認出來人是表少爺了,喚了人去通報後立刻迎了出來。
傅家寶先跳下來,才扶著娘子下車。他從阿麥手裡接過一隻匣子,遞到娘子手中,悄悄道:“這是我姥姥喜歡的,你待會兒就說是你買的。她肯定會喜歡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好不舒服,這張堅持寫到這裡實在寫不了了。今天沒有補償的加更了對不起寶寶們。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有加更-_-||
ps:真不是借口,我這個人本身體質很差,小時候得過重病,然後又有好多年的哮喘,最近換季天氣變化快我整個人就有點不對勁。今天我早點睡,大家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