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入京都時, 朝野震蕩。
京中不少書生寫文章痛斥跟隨英王造反的亂臣賊子, 朝堂上也人心惶惶。而對此,新皇和裕王卻顯得從容許多, 畢竟他們早就知道英王有不臣之心,得知他公然造反, 倒覺得果然如此。
“英王仗著手中兵力,狂妄已久,他肯定料不到咱們手裡有一支由林教頭練出的神勇軍。”越百川道。
新皇頷首讚同, “在見到林教頭之前, 朕也從未想過這世上真能有武功這樣神奇的東西。”他早就有心奪回英王手中兵權, 奈何而英王早年一直幫著他父皇守衛江山, 國中大半兵力都在他手裡, 聲望亦極高, 他出師無名,如今英王大張旗鼓地謀反,可謂正中下懷。可惜早了點, 若是再遲個一年半載, 他們也能更有把握一些。這般想著, 又歎了口氣, “可惜你的武功實在低微,否則咱們也不需蟄伏這麼多年。”
聽了這話,越百川有些尷尬地低下頭,他曾經是想過將師父教給他的擇一部分訓練出一批得用的人才來,可惜那功法實在深奧, 他摸索了十幾年也才堪堪入門。
思來想去,最終隻能歸結於天資太差,而兵營裡那些士卒,因著是林善舞手把手帶著入門的緣故,雖然學的是低階的功法,但進境卻極快,短短數月的錘煉,卻已經抵得上英王手裡頭練了幾年的強兵。他們若是好好籌謀,說不準能出其不意困住英王。
二人在禦書房中商議了足足一個時辰,裕王才大步離開,隨後立刻騎馬去了兵營。
而此時,仍留在兵營中的林善舞,眉頭一直緊緊皺著。
如今已到了十月,距離永州府傳來英王作亂的消息,已經過了快一個月,即便裕王同她說過早有安排人在傅家寶身邊保護,但林善舞仍然放心不下。
她沒有見到打仗,但是她曾經見過江湖中兩大勢力為了地盤爭奪廝殺的場麵,刀劍無眼不擇手段,傅家寶也不是很聰明,武功還學得七零八落的,他那身板又瘦削,萬一被流箭所傷可如何是好?
這時代連消毒的手段都匱乏,就算隻是受了皮肉傷,也很容易感染死去的。
林善舞早就忘了她臨走前給傅家寶留下許多治傷藥物的事兒,一日比一日心神不寧,卻仍強打起精神訓練兵士。
京中設了好幾個兵營,每一個都陸陸續續招了一萬兵士,這些人就是新皇手裡最大的底牌。
林善舞在最初教過數日後,就知曉這個世界的人要自行修煉出內力很難,所以隻能由她一個個輸送一絲內力入他們體內,才能讓他們有所領悟,否則若是給了心法讓他們自行修煉,可能會像裕王那樣,摸索了好幾年才勉強修出一絲內力來。
而這麼多人,當然不可能每一個都由她“開蒙”,她一向隻呆在最初那個兵營中,由她帶出來的最出色的十幾人前往其他兵營教導,而她隻每月分出兩日去查看。
儘管如此,要在短時間內教出那麼多人,也著實費了她不少精力,為著這個,她這幾月來武功沒有半點長進,因為壓根沒有時間自個兒修煉。
裕王快馬奔入兵營時,林善舞正盯著方陣中正被另一名將軍帶著演練的兵士,見到越百川前來,她眼睛一亮,立刻從看台上一躍而下,問道:“是否要出兵?”
裕王搖頭,見林善舞露出失望之色,遂道:“借一步說話。”
林善舞頷首。
不久後,兩人到了校場上另一處看台上,周遭空曠,方圓十幾丈一個人影也無,自然不許擔心有人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