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飛行器居然降落了下來,牧崇衍心底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顧不得看那怪物死沒死透, 連忙奔到飛行器旁邊, 猛地拉開門。
隻見庫庫正眼眶通紅地抱著臉色慘白眼睛緊閉的白榕。
“榕榕?!!”牧崇衍心底湧出一陣鋪天蓋地的恐懼,身體越過大腦的反應, 瞬間衝到了白榕旁邊, 將人攬回了懷裡。
“怎麼回事?!!!”
“不......不知道......”
庫庫紅著眼睛搖頭,眼底滿是擔憂和恐懼, 積滿眼淚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白榕, 一低頭眼淚就掉落在了白榕的衣服上,一點一點洇了進去。
夏清術見牧崇衍走了, 連忙抽身躍到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形怪物旁邊, 也不管它到底斷沒斷氣, 手中長劍疾速揮動, 無數刺眼的白光閃過,那怪物的腦袋和胸口全被炸成了血沫!
最後他又把那怪物的殘屍用火焚燒成灰,以免被其他異獸吃了會變異成更為可怖的怪物。
把一切全部做完, 夏清術回到飛行器, 在看到白榕的樣子時瞳孔一緊,“榕榕他怎麼了?!!”
“不知道......”庫庫抽噎著看向夏清術,“夏叔叔, 你快看看哥哥怎麼了, 哥哥一直不醒!”
“可能是被精神力攻擊或者反噬了......”一旁一直低頭攬著白榕的牧崇衍突然開口, 拳頭攥的死緊, 指尖仿佛要掐進手心,聲音壓抑地仿佛被一層灰霧罩著。
“走,我們必須儘快回到s區,榕榕他需要更好的休息......”
“好。”夏清術二話不說,連忙坐進駕駛座,啟動了飛行器。
飛行器嗡地一聲,急速升空,破空而去。
因為飛行艦的位置距離s區非常近,不消五分鐘,幾人就趕回了s區。
s區內殘肢血跡遍地,慘嚎與絕望的哭叫籠罩著每一處角落,成千上萬頭狂化的九級和十級異獸瘋狂撕咬追捕著毫無抵抗之力的城民,滿城一片地獄之相。
“這怎麼回事?!”庫庫抬眼往下一掃,眼底大驚,“s區怎麼這麼快就被攻破了?!!”
夏清術眼底湧起一抹狠厲,一拳砸在操作盤上,“我就該想到!”
“怎麼了?!”
“這個狗皇帝,說是把九級傭兵都留在了s區,其實應該一大部分都帶進了飛行艦,我就說那皇後的家族即便都帶走也用不了一百五十個名額,何況就憑那皇後的自私性子,也不可能把所有旁係都帶走!”夏清術咬牙,“全s區的九級傭兵一共隻有一百位不到,他怕是帶走了不止一半,隻剩少數九級初等傭兵在這,又能抵擋住多久?!”
“那怎麼辦?!!”庫庫心底憤怒擔憂交加,恨不得親自扒了那皇帝的皮,“這個狗皇帝!”
夏清術沒有說話,臉色冰冷眉間深凜,飛速地把飛行器開到彆墅,操縱降落。
“小寶你先把榕榕帶回屋,好好照顧,你和榕榕今日已經做了很多了,之後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牧崇衍應了一聲,攔腰抱起白榕下了飛行艦,走了兩步又回頭,沉聲道:“爸......你一人行麼?”
“沒問題。”夏清術走過去,心疼地摸了摸白榕汗涔涔的額頭,抬起眼道:“小寶放心吧,你好好照顧榕榕就行,這十級獸皇已經被你解決了,沒有什麼能威脅到我,而且,沒有了獸皇發布命令,這第一波獸潮解決後,後麵幾波就不會再過來了。”
“那好......”牧崇衍轉身欲走,視線卻突然掃到了夏清術的腕表,頓時頓住了腳步,“爸,我建議您去找澤拉爾,讓他把之前發布的應對政策推翻,重新布置。”
“......好,我會的。”夏清術險些忘了此事,沉色道:“我馬上聯係澤拉爾。”
“嗯。”牧崇衍點點頭,再也在這院子裡待不住,立刻抱著白榕走回了彆墅。
夏清術又轉頭看向庫庫:“庫庫,你在院子裡守著,如果有十級異獸闖過來,及時告訴小寶,不要自己硬抗,你抗不過。”
“好,我知道。”庫庫抽了下鼻子,紅著眼點頭。
“嗯。”見事情都已經安排完,夏清術一邊打開腕表聯係澤拉爾,一邊走回飛行器,駕駛飛行器升了空。
牧崇衍小心翼翼地把白榕抱回臥室,將人輕輕地放在床上,看著床上毫無血色麵露煎熬的白榕,牧崇衍眼底湧現出一個無比黑沉的漩渦,掀卷著所有負麵的情緒,擔憂恐懼憤怒悲傷自責肆意地糾纏掀攪成一團,刺著牧崇衍的神經。
他拳頭死死攥緊又緩緩鬆開,奮力地壓抑著什麼,最終卻隻是伸出了手,輕輕地捋了捋白榕額前的亂發。
隨即又從空間鈕裡取出一塊乾淨的毛巾,沾了些保溫壺裡的溫水,輕輕給白榕擦拭,眼底黑沉的神色被垂下的睫毛掩下,再也看不清......
******
熱,特彆熱......
白榕隻覺得腦袋裡好像被塞進了一把溫度極高的火,灼燒得他每一條腦神經都在疼,連腦漿都要被生生灼乾,甚至那火還化成了一隻手的形狀,極其凶戾狠惡地撕扯著他的腦神經,疼地他全身細胞都止不住戰栗。
他想用精神力把那隻手推出去,可剛把腦海中的精神力凝成一股,就被那手蠻橫地攪散,隨即又更加凶狠地撕扯起他的腦神經!
好疼!!!
白榕牙齒指尖都開始疼得打顫,可他心底卻也更加清楚,隻有把這“手”趕出去,他才能安全地醒過來,隨即又咬牙把精神力凝成一股,衝向那隻手。
可這一次依舊沒有挺過一秒,就又被打散了,隨即迎來了那隻手更加狠戾肆虐的反擊!
白榕緊閉著眼悶哼一聲,感覺自己的大腦就要被那力量撕扯成活著腦漿血漿的碎骨片,一口牙齒就要咬出血,但他沒有放棄,又繼續凝結起精神力,甚至努力控製著精神力也幻化成一隻手,衝向那隻手去與他抗衡!
這一次終於挺過了一秒,但很快就又被打散了,隨即照舊迎來了那隻手更加毒辣狠厲的反擊......
......凝結,被打散,被反擊,再凝結,再被打散,再被反擊......白榕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這種過程,腦袋裡仿佛變成了一個兵荒馬亂殘肢遍地,被肆虐得慘不忍睹的戰場,愈發劇烈的疼痛仿佛沒有儘頭,更可怕的是他一直完全清醒,對每一絲疼痛都沒有麻木。
但好在努力的結果也沒有白費,不知凝結了多少次,他的精神力凝結成的手越來越強壯越來越凝實,最後居然能將那隻手反製住,並給予攻擊!
那手比他想的要頑強狠厲,在發現他的精神力能反製住它時,居然瘋狂地變幻成了一隻紅色的利爪,爪尖的溫度再次升高了一大截,仿佛要燃爆儘手內的所有能量,作最後一搏!
可惜,它的殊死一搏注定沒有結果,白榕如牧崇衍一樣,對方越可怖,他們的實力就提升得越快,很快白榕的精神力就化成了一隻更加厚實的手掌,將那利爪死死捏住,手指尖伸出五條厚實的柔滑帶子,把尖利的爪尖纏了個嚴嚴實實,然後把被纏成畸形的利爪死死攥住,拚儘全力一推!
將那利爪猛地推了出去!
“榕榕......”
突然地,不待他喘一口氣,一道無比溫柔又極其壓抑痛苦的聲音就飄進了腦海裡。
崇衍......!
白榕掙紮著就要睜開眼睛,可即便那股力量已經被驅逐了出去,他的腦海裡也已被肆虐地太過嚴重,白榕努力了半天,眼皮居然一點也睜不開。
怎麼辦......
感受到牧崇衍用一塊柔軟溫暖的濕毛巾一遍遍地給他擦拭著額頭,臉頰,脖頸,鎖骨,又一遍遍地輕柔又壓抑地呼喚他,白榕心底急得不行,不用想就知道,他家崇衍這時候會有多擔心多焦急......
牧崇衍給白榕反複擦了不知多少次,見這一次終於沒有再流冷汗,眼底終於閃過一絲驚喜,連忙低下頭,輕柔又急切地道:“榕榕......能聽見我說話嗎?”
能......能!
白榕很想點頭,可動了半天,隻有睫毛微微顫動了下。
“是不是沒有力氣了?”雖然白榕什麼動作聲音都沒有發出,牧崇衍卻莫名覺得他的小甜糕好轉了,壓抑著情緒親了親白榕的眼睛,隨即取出了空間鈕裡最後十支營養劑。
打開一支營養劑,牧崇衍剛想把營養劑放到白榕唇邊,卻突然發現,這樣根本喂不進去。
動作頓了兩秒,牧崇衍眼眸微微一斂,喝了一口營養劑,隨後微微俯身,覆上了白榕的唇瓣。
白榕原本正急著怎麼才能快點醒過來,唇瓣上卻突然一濕,隨即就感到一條滑溜溜的東西撬開了他的牙齒,一股清甜的水蜜桃味道瞬間充盈了口腔。
“!!!”突然意識到這是什麼,白榕臉頰一紅,下意識就咽了下去。
見白榕咽下去了,牧崇衍心底鬆了口氣,緩緩滑過一絲喜意,連忙又喝了一口營養劑,嘴對著嘴給白榕送了過去。
白榕被一遍遍的親吻......不,喂水,給喂得迷迷糊糊心跳變快,那營養劑裡的精神力修複劑的確在起作用,甚至,連白榕胸口前帶著的那塊藍髓石懷表,也釋放出了一種強力的安撫磁場,可白榕腦袋裡卻越來越暈了,在被親的第八十多下的時候,白榕臉頰已經紅透,整個臉熱得簡直可以煎雞蛋。。
唇瓣間溫軟濕潤的接觸被感官無限放大,白榕甚至能感到牧崇衍是懷著如何的小心翼翼和珍視來吻,,不,給他喂營養劑,心臟不受控製地跳得砰砰直響,快得好像要衝破胸膛跳了出來。
終於,在第九十九下的時候,白榕終於......在極度的害羞和緊張下,掙紮著睜開了眼。
瞬間映入眼睛的是牧崇衍壓抑又溫柔的臉。
剛剛喂完一口,就發現他家小甜糕突然睜開了眼,牧崇衍先是一愣,隨即眼底瞬間湧出狂喜,那狂喜來的太激烈,把眼眶都刺得有些發紅。
“榕榕......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哪裡不......!”
“崇衍......”看著牧崇衍的樣子,白榕鼻子突然一酸,伸手攬住了牧崇衍的小臂,緩緩露出一個微笑,“我沒事,都很好......”
牧崇衍並不信,可也沒有再反駁,隻是輕輕覆下身,微微顫抖著把人攬進懷裡,動作極其輕柔:“那你怎麼暈倒的?”
“因為被那怪物的精神力攻擊到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白榕攬住牧崇衍的脖子,“隻是還有一點虛弱,不過頂多需要休息幾個小時,就會完全沒事了......”
“好......”牧崇衍微微低下頭,壓抑著胸膛裡瘋狂湧動的喜悅和沒有散儘的擔憂,輕輕在白榕額頭上落下一吻,“好,那榕榕就好好休息......”說著又給白榕掖了掖被角。
白榕搖搖頭,“崇衍......我沒事了,不需要躺著休息,外麵如何了,獸潮控製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