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寅握著謝奚手心,感受到對方無比滾燙皮膚。
倒不是謝奚體溫太高,而是顧寅體溫過分低了,低得活像是從冰棺裡爬出來生物,以至於謝奚一瞬間沒有扔開這手。
錯失瞬間,再想扔開就有些費勁了,手進了口袋,珍寶一樣被顧寅扣得死死。
顧寅氣勢凜然,謝奚又衣衫不整,一路上引得路人紛紛行注目禮。
覺得這樣有些不妥,顯得他好像是另一版黃鶴庭,正在純潔大學校園實施強搶男大學生暴/行,顧寅腳尖一轉換到了另一條偏僻小路。
這下就沒什麼人看到了吧,整挺好。
小路裡麵是藝院某一棟教學樓,四處無人,顧寅突然施力,轉過身子把謝奚摁在了磚紅牆壁上。
以防謝奚會掙紮逃避,先前相握手搭上謝奚肩,顧寅把謝奚籠在自己和紅牆之間。
但謝奚看起來沒有丁點要反抗意思。
牆根青梧樹在熱風中搖曳,謝奚穿著破爛白T貼靠著紅牆,沉靜地迎著顧寅目光。
顧寅嘴角一抽:“......”
這性格也太乖軟太容易欺負了吧...
道德底線發來警報。
但顧寅也沒把人放開,保持摁著人姿勢在心裡打起了鼓。
事情是這樣,穿進《揉碎小白花一百零八種py》後,顧寅麵臨了兩個問題。
一,他腦子裡裝進了一本書。
一閉眼隱約都能看到書輪廓,那書離得很遠,仿佛鑲嵌在他腦子中心位置。
二,他身體差點就消散不見了。
是物理方麵消散。身體冰冷麻木,量子化一樣能清晰感受到分崩離析。得虧現實世界裡是冬天,穿進書裡穿得多,不然沒消散也得凍死。
這兩個問題現在貌似解決了其中一個。
和謝奚接觸後,顧寅身體分崩離析感覺暫時沒有了,體溫也漸漸恢複了正常。
剩下書問題還沒法解決。
顧寅有點疑惑,像剛剛對黃鶴庭做那樣,把手放到了謝奚頭上。與之不同是不像拍黃鶴庭那樣拍謝奚,而是不輕不重揉了一把。
突然“襲擊”,謝奚眼睫陡然垂下,烏暗眼瞳裡情緒被長睫遮蓋藏住。
顧寅心思大半放在腦袋裡書上,沒注意謝奚反應,而腦中書毫無回響,如同石沉大海。
這是怎麼一回事?
方才跟黃鶴庭對剛時候,腦袋裡書很有反應,激烈程度不比四周吃瓜群眾小,嗡嗡鳴動著,現在他和主角受單獨相處,書竟然沒有動靜?
難道這書是在逼迫自己必須走劇情?
顧寅目光逐漸銳化。
走劇情是不可能走劇情,他顧大爺行事向來隨心,沒人能教他做事。
何況這特麼還是一本下流小黃書,真按劇情走,難道要他觀摩主角受一百零八場py?從此書名改為《我和主角比腎好》?
思緒轉飛快,顧寅尋思著渣攻一號都被他暫時趕走了,這劇情已經脫離書中軌道了,而他和主角受待在一起,暫時也沒出現什麼異常,且身體還不會消散了。
說明書中劇情還是能夠篡改。
腦袋裡書事情一時半會解決不了,先放到一邊,顧寅目前掌握信息是他得和主角受待在一起。
先確保自己不會消散才能慢慢研究彆。
還好正義感上頭從渣攻一號手裡奪過主角受時候瞎編了一個“表哥”身份。
順理成章繼續利用這身份,顧寅語氣和善,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嗯,看來黃鶴庭沒弄傷你,不然表哥弄死他。”邊說邊收回了摁住謝奚手。
謝奚右手一直揣在牛仔褲口袋裡,那裡麵除了一枚車鑰匙,還有一把小型工具刀。
顧寅鬆了手,謝奚也鬆了刀。
“我沒表哥,你接近我想乾什麼不妨直說?”謝奚聲線偏低,天然帶著份薄涼意。
顧寅:“......”
知道小兔子身上發生過什麼,更知道如果自己沒出現還會發生什麼,顧寅看待謝奚眼神悄然夾帶了一絲同情。
既然決定要和謝奚待在一起,原書裡狗血情節,顧寅就絕不會讓它們發生。
再說書裡故事起源於謝奚拿不到畢業證,讀了四年大學,除背負了一肩子爛桃花和破碎家庭爛事,其他什麼也沒得到,再又是黃鶴庭被老爸搞得心理墮落,拿無依無靠無助謝奚發泄,從而才有了後麵一係列幾個渣攻py。
也就是說眼下需要解決是畢業證和黃鶴庭。
顧寅想了想,這本書裡麵幾個渣攻相較而言,黃鶴庭是最好搞定,如果把小黃文情節留在最簡單校園部分,不讓謝奚碰到其他渣攻,解決完了黃鶴庭,這書立刻就能改成青春勵誌文學啊!
顧寅明知故問:“著急畢業證事吧?”
謝奚不答,薄唇弧度越發向下。
看起來有點委屈。
顧寅:“......”
聲音不自覺放柔,顧寅徐徐圖之,先做自我介紹:
“哥叫顧寅,這些年一直在外麵闖蕩,前幾天收到了封謝姨寄給我信,知道了你家裡麵事。哎,我一知道,立刻就漂洋過海從另一個半球趕回來找你了,你看我穿衣服,剛下飛機就來了學校,急得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顧寅一張俊臉天生帶笑,收斂淩銳氣勢時候,整個人溫和潤雅、有模有樣,加之演技之真誠能打個九分,他心想這應該能打動小白兔吧?
誰知謝奚想也沒想,說:“機票拿出來給我看看。”
聽了這話顧寅右邊眼皮一跳,小白兔心思還挺縝密?
隨口謅道:“沒事沒事,不用你報銷,哥回來就是看顧你,錢什麼你不用操心。”
知道小白兔身上背負著一身他這個年齡承受不起外債,顧寅把話題扯到了錢上麵,說:“你事哥都清楚,無論學業還是金錢,你都彆怕,哥回來了,哥幫你背了!”
說得這麼仗義了,小白兔得有點感觸了吧?
謝奚淡淡看著顧寅,表情沒什麼波動變化。
顧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