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季報名日子結束,高校正式開始了授課。
顧寅以一塊小黃文裡目前還沒人購買無主之地向藝院開了個空頭支票,謝奚回到學校,重新念起大四。
覺得一切都在往好方向走,顧寅心情還算不錯。這日上午,謝奚早早去了學校,他買來一桶門漆,準備刷門。
說起刷漆,那顧大爺可就很有經驗了。
十幾年前顧大爺也曾經曆過家道中落,年幼他帶著年幼妹妹從千八百平彆墅搬到荒郊野村,兄妹倆相依為命。
苦啥不能苦妹妹,怕妹妹受不了巨大落差,顧寅咬牙拿出點錢買了各種裝飾物給顧妹妹布置出一間還算溫馨小房間。
其中就包括兩桶刷牆粉漆。
顧寅親自動手,一點點把妹妹小屋刷成了粉色。
到現在顧寅都忘不了妹妹當時感動,那叫一個哇哇大哭,讓他很是欣慰。
就是有一點顧寅不太明白,後來特彆喜歡粉色妹妹,好像再也沒用過任何粉色東西。
奮戰倆小時,防盜門快被顧寅處理差不多時候,樓道裡傳來腳步聲。
一個戴著眼鏡,背著書包,身形瘦弱像個豆芽菜男生爬上六樓。
看到門口刷門顧寅,豆芽菜男生腳步停下,怯生生地站在樓梯上,悄悄看顧寅。
這小孩兒是住在對門鄰居。
顧寅記得他,他第一次過來這時,就是這小孩兒好奇地拉開門,又啪一下關上。
看小孩兒戰戰兢兢,好像不敢上樓,顧寅笑了笑,主動跟他搭話開玩笑:“怕我啊?我又不會吃人。”
豆芽菜男生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聲音弱弱地回話:“不是怕你...”
嗯,顧寅也知道小孩兒真正是怕什麼。
怕往謝奚家外麵貼紙條潑漆那夥人。
顧寅剛想說什麼,就聽見對方又說:“那個...其實我見過你好幾次...”
“哦?”手中刷漆動作沒停,顧寅挑了挑眉。
豆芽菜男生慢慢往樓上走,走到離顧寅隻有三階台階時候站住,說:“我在南大門看到你跟黃老虎打架了。”
黃老虎?
“你說黃鶴庭?”顧寅嗤一聲笑出了聲:“二貓一個,老虎個啥啊...”
豆芽菜扶了扶眼鏡,看顧寅眼神帶著點佩服,“大家在背後都偷偷叫他黃老虎,從來沒人敢得罪他,你最好...也彆再跟他起衝突了...”
顧寅扭頭看了眼這小孩兒,他感覺這小孩兒好像對他挺關心?
被顧寅注視著,豆芽菜有點局促,雙手絞在一起,低下頭說:
“我知道你是謝奚哥哥,其實學校裡有好多同學對謝奚都有各種猜測,我覺得...他要是處境真很危險,你不如帶他躲一躲什麼...”
感覺到小孩兒身上散發出來善意,顧寅回以和善微笑,但語氣淡淡:
“謝奚可能是暫時遇上了點危險,但他沒有做錯任何事,不該是他躲。除了我身後,他哪兒也不用躲。”
豆芽菜被顧寅話驚到了。可能是覺得自己多管閒事,他臉刷一下燒紅了,就差頭頂冒煙。
顧寅立刻給小孩兒找了個台階下:“外麵怪熱,你快回家吧。”
豆芽菜磨著鞋底,在台階上磨呀磨,糾結了半天,又抬頭對顧寅說:
“那個...對不起...其實我沒有惡意,我是新聞係...現在在城市日報實習,我看到日報有一欄初稿上有你照片,‘優秀良好熱心市民’...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是個好人,所以才自作主張提醒你...”
聲音越說越小,豆芽菜已經快要無地自容了。
這下顧寅是真驚訝了。
他是沒想到在警局裡領了個獎還登上了報,更沒想到剛好還讓對門鄰居給認出來了。
難怪人家看起來一副安分守己怕事模樣,還會鼓足勇氣和自己搭話。
但這事是好事,至少在搬走之前可以緩和鄰居關係,不至於讓這小孩兒見一次謝奚摔一次門,不然小白兔心裡多傷心啊,萬一脆弱了怎麼辦。
顧寅認真給豆芽菜道了聲謝。
豆芽菜顯得更局促了,拔腿上樓開門:“那個...我進屋了...”
樓道裡又有腳步聲,還伴有不爽抱怨:“靠,這住啥玩意啊,連個電梯都沒!”
熟悉聲音。
豆芽菜聽了這聲音差點腿一軟坐到地上。
黃鶴庭罵罵咧咧上了樓。
豆芽菜看到黃鶴庭都快哭了。
完了完了,怎麼說誰來誰,說壞話沒被聽見吧!?
慌完又很擔心,憂愁地看向顧寅,生怕黃鶴庭是來找顧寅尋仇報複。
誰知顧寅還在淡定刷著門,特彆臨危不懼,頗有大家風度。
豆芽菜更佩服顧寅了。
用最快速度打開自家門,豆芽菜生出一種勇氣,他有一刹那想直接把顧寅拉近自己家裡躲避黃鶴庭。
誰知下一秒,他就驚得眼鏡都差點掉了。
豆芽菜看到暴躁黃鶴庭在看到顧寅後,瞬間變了臉,抓了抓頭,非常興奮地、好像還帶著一點期待,對顧寅說:“顧寅,我拜托你件事唄?”
顧寅想也沒想,刷著門,回了一句:“不算。”
豆芽菜:“.........”
再三確認來人確實是黃鶴庭,豆芽菜有點恍惚。
開門,關門,隔絕了外麵一切。
或許這就是大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