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祁橙不悅地黑了臉, 衝手機發火，氣得聲音都有些變調：“音樂係？選素人已經是最大退步了，為什麼還要選一個學音樂門外漢？”
這聲線把旁邊小員工嚇得一抖, 默默縮到了顧寅旁邊。
他們老板是不是生氣特彆好辨彆, 隻要一生氣，說話聲音就會變。
顧寅：“”
顧寅也有點無語，他沒想到祁橙生氣時說話聲音, 竟然有點類似前段時間迷倒大片女生氣泡音。
那段時間顧寅可沒少在顧妹妹手機裡聽到這種腔調。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選素人和謝奚？
祁橙又說：“怎麼？你認為他很適合遊戲形象？”
這下顧寅聽明白了。
祁橙在給遊戲找宣傳代言人。
但公司實在拿不出錢了, 所以把目標對象投向了南江大藝術學院。
素人大學生接廣告價格畢竟比明星便宜多了, 且萬一素人以後火了，隻要遊戲沒下架，還會再帶起一小波熱度。
腦子裡書嗡嗡嗡震動起來，顧寅心情複雜地扶住了額頭。
小白兔真就是行走劇情製造機嗎？
他都把小白兔塞進安全大學裡重讀一年了, 還能陰差陽錯讓渣攻二號和他聯係到一起去？
而且，這個渣攻二號，聽他語氣, 好像很看不起學音樂“門外漢謝奚”？
護犢心被激起, 顧寅想也沒想, 直接來了一句：“藝術都是相通, 不要看不起學音樂。”
“？”祁橙掛了電話，用看白癡眼神看著顧寅。
祁橙臉部輪廓分明, 鼻梁又挺又直，眼窩略深, 細看之下有一種深邃斯文感。
再加之祁橙這人很驕傲, 眉宇裡傲氣和斯文長相凝結在一起, 顧寅被他用這種眼神看著, 聯想到小黃文中一係列過不了審內容，腦海中浮出四個大字——
斯文敗類。
總之被看得非常不舒服。
手往口袋裡一插，顧寅唇角揚起，輕笑了笑說：“不過，貴司被逼到願意自降品牌去找素人簽約宣傳，也是蠻有趣。”
雖是在笑，眸中卻透著一股壓迫性銳色。
縮在顧寅旁邊小員工頓時覺得背上被壓了一座山，重壓之下，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顧寅，莫名覺得危險，又往後退了退，離開了這兩座沒有硝煙火山。
久經商場，麵對祁橙蔑視，顧寅怎麼可能居於弱勢。
祁橙眼神上看不起顧寅，顧寅就言語上打擊他，讓他看清楚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公司都快要破產了，就彆在爺這裝比了。
這話恰恰戳中了祁橙痛點。
祁橙還真就是把預算一壓再壓，勉勉強強，擠出最少錢花在宣傳上。
倔強維係著最後驕傲，把小員工手機往兜裡一揣，祁橙壓著聲音，用質感氣泡音說：“我們公司怎麼樣都和你一個外人沒關係吧？”
顧寅立刻道：“你找投資商，前三家是和黃氏集團不太對盤公司，你以為他們不受黃氏影響，可能會給你注資，可在他們看來，你根本配不上和他們一起匹敵黃氏。他們怎麼會為了你公然站在黃氏對立麵？”
祁橙冷冷道：“哦？所以他們不敢站在黃氏對立麵，你就敢了？你就配了？”
顧寅不回答祁橙質問，隻是說：“民辦小企業小作坊敢。他們自主性強，弊端雖然多，但好處是產業密集，處於底端，黃氏眼裡看不到他們，他們也不關心黃氏是什麼，隻要有能掙錢事，他們就願意去乾。”
祁橙不屑一顧：“就算我拉到十家二十家你說這種小企業，也不過杯水車薪，能起什麼作用？”
稚嫩！
顧寅搖搖頭，鎮定自若又信心滿滿：“如果是聯合打通整座南江市小企業呢？”
“什麼？”祁橙有一瞬間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顧寅眸光明透而亮，光彩灼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盒飯效應隻是第一步。一旦這事開了頭，彆說你理想中前三家投資商，更好，我也能拉動。”
祁橙驚愕：“”
“如果你有興趣，歡迎隨時和我聯係。”把文件袋放進祁橙手裡，顧寅笑了笑。
祁橙：“”
在顧寅這份野心和自信之下，祁橙掂量著手上文件袋，不禁萌生了打開看看念頭。
就算顧寅是吹，祁橙也好奇什麼樣企劃書能把整個南江市小企業吹到一串上去。
看到祁橙反應，顧寅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
應該是初步說動祁橙了。
這是好事。
尤其是在知道祁橙可能會和謝奚聯係上後，顧寅必須儘快讓祁橙公司拉到投資。
有了錢，祁橙就沒必要再去南江大找宣傳對象，渣攻二號劇情也可以慢慢篡改。
而顧寅也能夠以此借祁橙正式進入南江市資產市場。
顧大爺最終目標，可不是祁橙小小遊戲公司。
祁橙確實有些意動。他剛要開口，卻被一道紮耳聲音打斷了。
“顧寅！彆人早都出來了，你他媽怎麼還沒出來？你是住裡麵了嗎？讓老子好等！”
黃鶴庭從外場進到了招商會。
顧寅：“”
顧寅都驚呆了！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黃鶴庭會來這找他！！
這坑爹地主家傻兒子！！
祁橙臉上表情也變了。
就連黃鶴庭本人，氣呼呼地走來，走到一半看到了祁橙，也發出一聲“我草”罵聲，尷尬地停住了腳步。
已經沒了外人招商會場頓時鴉雀無聲。
黃鶴庭：“”
完了
黃鶴庭以為招商會結束就算完事了！
哪想到顧寅是在招商會結束後，等眾人都散儘後才找祁橙！
得知顧寅在招商會上，黃鶴庭根本無心上課。
他翹課過來，在外麵耐下性子等了三個多小時直等到招商會結束，期待地想接顧寅出來。
可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大少爺再也沉不住氣了，這才氣衝衝地找進來。
哪想到找進來就辦壞了事
眼神四處飄忽，黃鶴庭默默往後退了一步，試圖假裝走錯了地方。
可祁橙既不聾也不傻，一瞬間腦補了無數商業間諜大戲。
把文件袋狠狠甩回顧寅懷裡，祁橙怒道：“原來你自己就是黃氏集團人！怪不得你幾次三番想和我談公司事，這是你們煽風點火落井下石新手段嗎！？”
顧寅眉心突突直跳，恨不得把黃鶴庭按在地上狠狠一頓暴打。
但事已發生，顧寅隻能改變策略，提前打出股份牌，說：“我和黃氏集團沒有關係，但是以個人身份，我要貴司百分之三十股份。”
祁橙發出一聲冷笑，看也不看顧寅一眼，抓住角落瑟瑟發抖小員工，吩咐說：“小王，去開車，我們去南江大。”
顧寅：“”
頭腦裡書震動地更厲害了，咚咚咚咚
氣得火冒三丈，顧寅把目光投向傻愣愣站在原地呆滯黃鶴庭。
黃鶴庭：“彆，彆這麼看著我笑”
被顧寅“和善”目光友好注視著，黃鶴庭簡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欲哭無淚，黃鶴庭也知道搞砸了事，小小挪動步子湊近顧寅，強打氣勢，把鍋推給顧寅自己：“你不是道爺嗎，你不是會算命嗎，怎麼沒算到會發生這意外？”
聽了這屁話，顧寅直接給了黃鶴庭一腳：“我算你個頭算！趕緊，我們也去南江大！”
“咦？”黃鶴庭卻很意外。
他以為搞砸了這麼大事情，顧寅肯定會生他氣，可顧寅隻是不輕不重踢了踢他？
顧寅居然沒有很生氣嗎？！
剛推了鍋黃大少爺頓時學會了“愧疚”二字。
蔫巴巴地追上顧寅，黃鶴庭說：“你是不是缺錢啊？所以才要幫祁橙？可是你缺錢靠幫祁橙多費勁啊，要不你彆幫他了，我直接給你錢吧？”
顧寅被黃鶴庭氣笑了，回頭瞪了一眼黃鶴庭：“你能給我南江市市場嗎？”
地主家傻兒子沒反應過來，問：“南江市啥？”
“沒啥，快去南江大。”不欲再和黃鶴庭多說，顧寅沉下臉：“必須要比祁橙更快到南江大。”
黃鶴庭迷茫：“為什麼啊？這和我們學校又有什麼關係嗎？”
顧寅：“快點，不快點要出大事了。”
頭疼得很。
顧寅雖然不相信小白兔會同意和遊戲公司簽宣傳事，但鬼知道祁橙見到小白兔會不會催生出什麼化學反應？
也許小白兔是又遇上了什麼麻煩。
畢竟本質上，這可是一本狗血虐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