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寅哥,床沒了(2 / 2)

說罷自發在出租房裡穿梭,找進廚房,翻翻找找,從一個櫃子裡翻到了把還算順手鏟刀。

“OK,工具到手。”

拎著鏟刀出來,顧寅把兩臂袖口向上挽,從門邊開始一路向下鏟除牆壁上紙條。

鏟刀刮牆聲音並不好聽,刺啦刺啦。深黃帶字紙條伴隨著這種聲音一張張脫落在地,越堆越多,很快層層疊疊鋪滿了樓梯,就像深秋枯萎黃葉。

然而鏟刀沒能把牆壁刮乾淨,有些紙條粘得緊,四角堅守著防線就是刮不下來。顧寅弄了好一會兒,兩隻手換著來,胳膊都酸了也沒法把它們全都處理掉。

顧大爺多少年沒乾過這麼重體力活了,累出一身汗,成果還就這吊樣,氣得他把鏟刀往地上一丟。

丟了還不解氣,又踢了一腳,才蹭蹭蹭走回最上層。

緩了口氣,顧寅一拍額頭:“是我傻了!我不該刮牆,我應該買漆。”

買桶白漆把牆重刷一遍不就完了麼!

謝奚目光掃過樓梯翻卷殘頁,慢慢向上,最終停留在顧寅身上。

顧寅也不怕臟,昂貴西裝褲直接坐上樓階,就地歇了起來。

他雙手搭在膝蓋上,微微彎著腰,很認真地思索著什麼。

想著想著胸腔裡悶火燒得更旺,氣得解開領帶拽下,埋頭擦手上汗和灰。

修長頸項暴露在謝奚眼裡。

柔軟發尾下麵,漂亮曲線,吞進了襯衫。

謝奚眸光微動,落在顧寅左側後頸。

顧寅左邊肩頸相連那處,有一顆小小痣點綴在白皙皮膚上,磨蹭著襯衫,忽隱忽現...

抬腳,謝奚進了屋。

顧寅聞聲轉頭,看到小白兔不見了。

顧寅:“......”

臥槽,這小子...

不過還沒來得及感慨,謝奚又出來了。他手裡拿著一瓶礦泉水,默不作聲遞向顧寅。

小白兔臉上沒有什麼波瀾,但顧寅悶火心一下子軟化了不少。

接過水,顧寅看了謝奚半晌,一肚子話想問想說,可還是什麼也沒說沒問。

哪怕是遞來一瓶礦泉水,這也能算是小白兔第一次主動在示好了。顧寅不準備太過緊逼,不然適得其反,得不償失。

想到小白兔一邊讓自己離他遠點,一邊又願意把自己往住地方帶,沒準就是想用這些嚇退自己。

這大概也就是沒有同學願意接近謝奚原因。

可顧大爺怕過誰?

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顧寅收拾好情緒,抬頭對謝奚揚起笑容:“沒事兒,晚點咱們把牆重刷一遍。”

——

打掃完樓梯上狼藉,顧寅以為他跟小白兔關係算是稍進了一步。

誰想,剛在客廳坐下,小白兔從臥室裡麵走出來,冷淡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顧寅:“......”

實慘。

兔子到底是兔子,領地意識太強了。

無家可歸顧大爺犯起了愁,他要怎麼跟小白兔說自己其實是準備住下來呢。

再說外麵被糟蹋成那樣,小白兔處境肯定很危險。

這一部分內容書裡沒有,但顧寅這下明白渣攻一號為什麼能得手了。渣攻一號應該知道外麵是什麼勢力,且他有能力幫謝奚擺平。

顧寅說:“哥不能讓你一個人住,太危險。”

主要是剛穿進書裡,顧寅二十六年人生積累全沒了,不然哪有黃鶴庭啥事,他分分鐘帶走小白兔搬到安全舒服地方。

現在,他反而...還得暫時半依靠著小白兔...

謝奚一點也不委婉:“你,想在我家住下來?”

聲線涼薄,尾音壓低,是個人都能聽出話裡趕客味兒。

顧寅感覺臉上有點發燙。

小白兔是真特彆嫌棄他!

謝奚眼神轉變成在公交車站前談論到女廁所事件時那樣,意味深長看著顧寅。

顧寅嘴角一抽,試圖辯解:“不是...”

門外傳來砰砰捶門聲音:“要死啦!老娘這門是怎麼啦!快開門!”

謝奚麵色微變,看向防盜門方向。

顧寅問:“誰?房東嗎?”

謝奚抿緊了嘴唇,垂下眼睫,長密睫毛顫動著。

肯定是房東。

顧寅歎著氣起身,這事兒怎麼一件接著一件,連個喘氣機會都不給他留。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事情,有問題要勇敢麵對。”顧寅說著,開了門。

但他沒讓房東進門,而是自己走出去,把門帶上,笑臉迎人:“房東嗎?你好,我是租你房子人表哥。”

房東是個化了濃妝中年大姐,此刻滿臉驚恐狀摸著被油漆潑得亂七八糟防盜門,見到有人出來,抬頭看,看到不是租戶,而是自稱表哥人。

這一看,眼睛都看直了,視線從臉往下挪。

顧寅解開了襯衫最上兩顆紐扣,筆直鎖骨半露著。

笑笑,伸手把紐扣扣上一顆,顧寅指了指門,說:“附近南江大藝院,小孩兒最近癡迷行為藝術,非要往門上改造改造,我這正教訓他呢。”

房東大姐一聽,笑開了花:“哦哦原來是這樣啊,學藝術,能理解能理解。”

顧寅說:“你放心,房子裡麵沒有亂搞,這門我也會給你恢複原樣。”

房東大姐忙點頭:“哎呦好說,畢竟當初我就是看這學生一看就是正經好學生才把房子低價租給他。”

顧寅維係著溫潤微笑,問:“那你還有什麼事嗎?”

房東大姐:“還真有點事。”

顧寅:“嗯?”

房東大姐:“表哥你結婚了嗎?”

顧寅:“.........”

房東大姐眼神期盼,竟然在認真等待答案。

嘴角一抽,顧寅隨口胡答:“結了,我們很恩愛,謝謝關心。”

眼神從期待跌到到穀底,房東大姐變臉一絕,也不笑了,說:“學生呢,我跟他談房子事。”

顧寅都震驚了,大學生都不放過嗎?

把手往門上一摁,顧寅說:“跟我談就行了,小孩兒剛被我教訓了一頓,生悶氣不想搭理人。”

房東有點失望,但也好好說起正事來:“是這樣,這房子當初租出了半年,學生當時缺錢,我心地善良,隻收了他一個月房租,剩下說房租到期交房時候再收。”

顧寅:“現在房租到期了?”

房東大姐:“對啊,不然我來乾嘛!”

顧寅無語了。

租房竟然還能這麼操作,小黃文恐怖如斯。

房東大姐:“咱們是接著租呀還是搬走呀,這錢結一下唄。”

顧寅:“...現在就結嗎?”

聞言房東大姐雙手往腰上一叉:“啊?!那不然呢?!”

顧寅:“......”

小白兔必然是缺錢缺得要死。

顧寅瞟了一眼樓梯牆壁,心說還好在房東過來之前把牆壁處理了一下,不然這房東肯定直接趕人了。

但顧寅現在也沒有錢。

沉默三秒,顧寅摘下手腕上表在房東麵前晃了晃,低聲說:“實不相瞞我剛剛創業失敗,財產正在公證,不方便結現錢,你看我這表放你這做個抵押行不行。”

表是鑲著一圈鑽Rolex,特彆好認。

房東大姐亮著眼睛接過表,小心放在手裡摸摸看看:“這表看起來還挺新啊。”

顧寅麵無表情:“就是新。”

他以前愛好不多,也就喜歡收藏點東西,腕表是其中一種。

房東大姐拿著表轉了轉,舉起來迎著光試圖鑒定,有點不確定地問:“這表是真貨還是高仿啊?”

顧寅臉一黑:“你可以找個商場去鑒定,再說我這表就是暫時做個抵押,等過兩天資金周轉開了你還得還我。”

房東大姐笑開了花:“哎呀不急不急,年輕人就是好,有創業精神。那這表先放我這裡吧,等你錢能周轉開了讓學生打我電話就行。”

把表套上自己手腕,房東大姐喜滋滋下樓了。

顧寅:“......”

虎落平陽,腕表都拿出去抵押了。

顧大爺多少年沒過過這種狼狽日子了。

拉開防盜門,小白兔已經不在客廳。

顧寅走到臥室門口,見房門虛掩,門縫裡麵看不到亮光。

這小兔子在乾嘛?被挫折人生打擊到自閉了?

顧寅趕緊推開門。

臥室裡沒亮燈,窗簾拉得嚴嚴實實,謝奚站在床頭衣櫥前麵。

他正在換衣服。

破爛白T脫了一半,沒完全脫完,纏繞著小臂,貼在前身腰腹。

門被推開,謝奚維持著這種姿勢,側首望向房門。

他人被黑暗包裹,昏暗就像一層細膩角膜,貼合著他裸/露在外皮膚,漂亮得像高寒孤地挺拔生長鬆杉。

“......”

顧寅沒想到會撞見這一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地僵在門口。

淡淡掃了眼顧寅空下來手腕,謝奚平靜地說:

“顧寅,你是不是想和我睡。”

偷窺狂貼緊了收銀台。

昨天他被黃鶴庭發現,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現在看到顧寅找來,心態有點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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