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 楚北宸是徹底怔住了, 看著眼前冷漠的薑煦,他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惶恐和懼怕, 就連聲音都跟著開始顫抖了起來:“小煦, 我知道是我不好, 但這一切都是個誤會, 江紀寒他.....我可以解釋.....”
他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就算不為自己所願, 自己是受不知名的力量控製,但做錯了的事情, 就是做錯了。
那日若是薑煦沒來.....
他.....他叫薑煦看見了那樣的一幕,他實在不知如何解釋才好。
“今天是我們的婚禮啊,你跟我回去,我慢慢說給你聽好不好, 我發誓我跟江紀寒其實沒有.....”他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向薑煦。
“夠了。”薑煦卻是一臉漠然地看著他,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覆水難收,已經發生的事兒,你就算說再多也是枉然,我亦不想聽。”
他知道他對不起楚北宸, 但他隻能這麼做.....這是楚北宸的情劫,是楚北宸虧欠了那隻小狐狸的.....
而他也必須回收那個人的靈魂碎片,不能讓楚北宸最後參破頓悟。
於公於私, 薑煦深知自己都隻能對楚北宸心狠。
“小煦, 我......”楚北宸對其他人和事恍若未知, 隻痛苦得呆呆看著薑煦,長這麼大他從未這般痛徹心扉過。
扶華宗諸位長老見自家峰主在天下修士麵前如此丟人現眼,一下子便是怒了,雖因著有楚北宸在,不能再對薑煦出手,但卻態度強硬的大罵出了聲:“你這妖修好生不要臉!幾十年前,你不過是個方能化形的畜生罷了,若非宗主你的修為豈能漲得那般快,還憑借一介妖身坐上了我扶華宗青山峰峰主的位子......宗主便是負你又如何?你得了那樣多的好處,哪還有資格要求宗主?”
“沒有宗主,你早不知死到哪裡去了!而你捫心自問,除卻你那可笑的感情和身體,你又還有什麼能夠還予宗主?”
“宗主待你恩重如山,你今日竟敢私縱天魔,叛出宗門,背叛宗主,簡直罪無可赦!人人得而誅之!”
扶華宗眾長老眼見局勢微妙,當機立斷便是一人一句先下手為強,指責起了薑煦來了。
在他們看來如薑煦這般的妖修,得了宗主這麼多的好處就該感激涕零,又哪裡能夠有資格指責宗主負他,實力決定一切,薑煦根本就連要求楚北宸忠貞的資格都沒有,雷霆雨露皆是恩德。
薑煦這樣的畜生根本不能背叛,噬主。
楚北宸聞言當即緊張地看向薑煦,驚慌失措就想要去抓薑煦的手:“不,小煦,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給薑煦那樣多的東西,皆是出於他自己自願,從未想過要薑煦回報。
更未想過,憑借著這些好處,他便能淩駕於薑煦之上,肆意踐踏薑煦的感情。
“是啊,我的感情不值一錢,跟楚宗主給我的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沒有他,我早就死了,又哪裡有資格指責他辜負我呢?”薑煦卻是狠狠甩開了他的手,盯著眼前一眾讓原身怨氣橫生的扶華宗人,逐字逐句道:“今日我便是將楚北宸給與我的東西儘數還了。”
話音落下,薑煦當即自爆丹元,散去了自己在與楚北宸炮友關係締結後得來的大半修為.......
無論是楚北宸給他助益的修為,還是自己這九十多年苦修來的修為,他通通不要了。
眾人驚愕地看著薑煦自爆修為,皆想不到這狐妖竟是如此烈性。
楚北宸大吃了一驚,伸手就要扶他:“小煦.....”
“師兄......”段巽也是吃了一驚,嚇得驚慌失措就要扶住薑煦。
薑煦生生嘔出了一口血來,倔強地一把推開了楚北宸,虛弱的任由段巽扶住了自己,聲音虛弱仍一字一頓:“如此,我和楚宗主之間便算是兩清了。”
楚北宸驚愕地看著薑煦涼薄推開自己的手,木然站直了身子,轉身看向了自己身後的一眾長老,眸中充斥著悲哀與絕望,聲音飄忽:“.....你們為何要如此害我?”
這從始至終都是他和薑煦兩個人之間的事,為何這些扶華宗的長老卻要如此來害他,非要生生將薑煦逼到這一步為止呢?
就因為薑煦是個妖修嗎?
就算薑煦是妖修,也是他的愛人呐。
不管他為薑煦付出多少,都是他自己的事,是他心甘情願,與旁人何乾?
“宗主......”扶華宗諸位長老驚愕地看著楚北宸,閃爍其詞,他們也想不到這妖修居然如此烈性。
眼見楚北宸眼中充斥起了紅血絲,身形恍惚不定,神誌也開始不甚清醒了起來。
恒華長老心知不妙,知他這是有了走火入魔的先兆,連忙道:“還請宗主保住身體。”
“小煦,我們走,我帶你回去。我立刻幫你修複真元,我們很快就會好的。”楚北宸卻再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了,隻自顧自的就要去抓薑煦的手,想要將他帶回自己的洞府中去。
段巽眼見楚北宸的手朝薑煦伸了過來,卻是絲毫不懼楚北宸乃是天下劍修第一人,以一介凡人之軀,便是生生推開了楚北宸的手:“宗主自重,師兄他並不想跟你走。”
隻要薑煦不想,他便是死,也不會讓任何人從他手中奪走薑煦。
楚北宸木然看著薑煦臉上的決絕,眸中寫滿了悲戚和絕望。
“咳咳......我和宗主雖是兩清。”薑煦臉色蒼白的依偎在段巽懷中,又是咳出了一些血來,逐字逐句道:“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與宗主日後仍是不死不休,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