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剛亮,一夜沒睡的柳光輝和周東瑞二人,都換上周東瑞的衣服,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間,準備開摩托三輪車,去鎮上衛生院打狂犬疫苗。
兩名值夜班的工人,提著自己的東西,向周東瑞辭職。由於前幾天剛結過工資,如今隻有幾天的工資沒結,周東瑞心煩,一人給了一百塊,就把他們打發走了,省得他們留下來亂說。
打發走兩名工人,周東瑞和柳光輝終於如願以償的去鎮上打疫苗,至於養雞場,哪有心情安排人管理。
剛辭職的兩名工人是河灣村的村民,出了養雞場,正準備先回家休整一下,再去周小寶的果園找工作。
隻是經過村口小路的時候,剛好遇到周東瑞的母親蘇桂芝。
一聽說這兩名工人也辭職了,蘇桂芝頓時急了,前幾天有工人說周東瑞得罪了山神,剛辭職離開,現在養雞場幾乎沒有工人了,剩餘的幾千隻雞怎麼辦?
蘇桂芝勸了幾句,見工人神色古怪的堅持要離開,也沒有辦法,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難聽的,隻好親自去養雞場,幫兒子喂雞。
看門的周老頭,夜裡睡得實,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此時天亮,他從門衛室起床,照例進行一天無聊的值守工作。
蘇桂芝是老板的母親,她進養雞場,從來不用任何人批準。
周老頭招呼道:“他嫂子,今天來的早啊,咋滴,擔心東子的雞呀?這次雞瘟鬨得厲害,說是什麼禽流感,我家老婆子喂的幾隻雞,昨天就死光了。東子的雞,這回危險了……”
這話沒說完,就被蘇桂芝不耐煩的打斷了,寒著臉說道:“你看好大門就行了,亂說個啥?你那雞是土雞,我兒子養的是洋雞,飼料裡麵拌的有藥,不管生啥病,喂幾天就能喂好。”
說完,極為不滿的瞪了周老頭一眼,扭著水桶似的腰,急促裡往養雞場裡麵走。
周老頭一頭霧水,不明白哪裡說錯話了,不過一想蘇桂芝的性格一向如此,自從她家男人當上村長之後,就沒給普通人擺過好臉色。
蘇桂芝進去之後,發現偌大的養雞場沒有一個人,雞舍裡的雞,發出悲切的叫聲,不知是因病難受還是因為饑餓,聽著讓人心慌。而雞舍裡,有夜裡死掉的雞,三三兩兩的倒地籠子裡,沒人收拾。
“東子,東子……咦,人呢?”蘇桂芝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兒子,急得唉聲歎氣,隻好親自動手幫忙。
見雞舍門口剩了兩大桶飼料,也不管什麼時候拌的,想圖省事,就直接拎過去,均勻的倒在雞舍食槽裡,讓幸存的肉雞吃。
蘇桂芝會節省,每個食槽裡撒的飼料不多,兩大桶居然把所有的雞喂了一個遍。
她本想撒完這遍之後,再重新拌飼料,隻是感覺雞舍裡的動靜有些不對勁,一隻隻肉雞咋叫得那麼淒慘,還不時抽搐著撲騰翅膀?
這一看不當緊,蘇桂芝差點嚇癱地上,最初喂的那籠雞,已經全部伸腿,死得杠直,沒有一個幸存者。而其它籠子的雞,情況也不妙,不是已經死掉,就是在死掉的途中。
“哎喲媽呀,這是咋滴啦?快來人啊,快找獸醫啊,我兒子的雞全死啦……”蘇桂芝連滾帶爬的跑出去,站在院子裡大聲呼救。
這一嚷嚷,連路過的村民都聽到了,跑進來一看,乖乖啊,可了不得了,幾千隻雞全部死光了,這不是雞瘟,這是投毒啊。
於是整個村裡的人都炸開了鍋,議論紛紛,甚至主動幫忙報警,讓派出所的警察來調查。
警察到達現場,一番勘察,又找幾個人詢問一番,覺得今天辭職的兩名員工嫌疑最大。於是把他們叫過來,連威脅帶嚇唬,想讓他們說實話。
山村裡的農民見識少,膽子也不大,被警察一嚇唬,頓時懵了,於是顛三倒四,把昨晚看到的“醜事”全說了出來。
這下子,村裡圍觀的民眾樂子可大了,一個個哄堂大笑,都說怪不得東子這麼大了,有錢也不說媳婦,原來喜歡男人啊。也有人說,柳光輝年紀更大,更有錢,同樣沒說媳婦,所以他們二人的關係才這麼好,經常在一起喝酒,又在一起做生意。
蘇桂芝一聽,差點哭死過去,又羞又怒,直罵這兩個工人亂說,撒潑似的,要去撓他們的臉。
警察當眾審理這個簡單的投毒案,哪曾想會抖出這麼火爆的隱私事件,而兩名工人是分開詢問的,幾乎同時說出類似的答案,看他們表情,應該假不了。
村長周計劃,聽說兒子和柳光輝亂搞,感覺這張老臉丟儘了,扭頭鑽出人群,不知道躲哪地方療傷去了。
周小寶開著皮卡車,帶著一家人和秦若兮,從南地養雞場大門口路過時,衝圍觀的熱鬨人群笑了笑。這下子熱鬨了,周家屯至少半年不缺飯後茶餘的醜聞話題,而周東瑞和柳光輝也沒臉再出來找麻煩使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