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經脈類的傷原本就很難愈合,他也沒有時間再煉製其他丹藥,隻能調動金丹之力,用最精粹的青木之氣一遍遍流轉全身,滋潤受損的身體。
山穀內在接下來的幾天變得極為熱鬨,礦內的一百多位低階修士都被提出礦洞,安排到穀內各處。
而山穀外,卻是一片風平浪靜,那位異界元嬰修士仿佛真的一去不回了般。不過三天後,值守的守衛便發現遠處有人悄然出現,卻並不靠近,反倒像是監視。
這一切,讓封界戰爭開始後一直遊離在外的烏羽丘靈脈眾人第一次感到了沉重的壓迫之力,一時人心惶惶,私下議論明顯增多。
烏羽丘靈脈在大陸甚囂塵上的戰爭之中,像那躲在溪水深處的桃花源,很多人即使知道一些千頁山的緊張局勢,但沒有真正麵臨時,根本理解不了其中的鐵血與殘酷之意。
那與私人或勢力之間的爭鬥完全不同,貼在雁宕城外城牆上長長的死亡修士名單便是血淋淋的現實。
不管穀內氣氛如何沉重,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中沒人逃得了躲得開,烏羽丘靈脈內如此,靈脈之外也是如此,所以即使每個人都恐懼難言,卻沒人想著要跑出去。
外麵,隻能山穀內更加可怕!
這一日深夜,柳清歡的住處迎來了一位客人,一位多年未見的同門和朋友。
柳清歡將趁夜而來的屈雲鶴帶到自己常呆的側間裡坐下,又擺出美酒菜,一時竟是不知如何開口。
上次在礦下見麵時,因情勢緊急他沒有仔細打量,此時才發現屈雲鶴即使離開那幽暗的環境,依然顯得塵霜滿鬢,麵容也較當年更為成熟滄桑,曾經的春風得意馬蹄急全部沉澱為眼底無儘的黑暗。
屈雲鶴亦在打量他,帶著一絲感慨笑道:“看來當年我於大須彌乾坤塔出來後選擇與師弟你交好而不是作對,果然是我這一生最英明的一次抉擇,不然今日我便不是坐在這裡與你喝酒,而是如老鼠一樣躲在礦洞內驚惶。”
柳清歡失笑,為他斟上一杯酒:“師兄莫要羞煞我。”
想起當年的往事,歎道:“要不是師兄胸襟廣闊,我可未必有今天。”
屈雲鶴一笑,又似想起什麼,落寞地道:“什麼廣闊不廣闊,而今想起年少輕狂時行的事,不過是仗著長輩的庇護胡作非為罷了。我自己又能有什麼本事能讓人誠服,又有幾個圍攏過來的人是真心視我為友……不過。”
他執起酒杯,灑脫地一笑,道:“有師弟這一杯酒,還叫我這個修為比你低這麼多的人為師兄,我屈雲鶴也算值了!來,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