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再穿過幾條通道就能到。”金身傀儡頭也不回道:“下麵我們要進入天稷宮,此宮很大,所以很難得知裡麵有沒有人在,進去後你自己小心。”
說著,他便跳上柳清歡的手臂,借著他寬大的衣袖遮掩住自己的存在。
門無聲無息地打開,柳清歡往內看了一眼,並未察覺危險氣息,便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極大的空間,天穹高遠,浮雲悠然,完全看不出是處在一個封閉的空間中。
身後的門已悄然關上,原地空無一處,仿佛從來沒出現過。
“往那邊走。”
柳清歡順著金身傀儡的手指看去,便見右側方向極遠處,有一片宮殿廢墟。
通體黑色的宮牆、雕龍刻鳳的高大石柱,以及那漫延開去的氣勢,雖已有數處塌陷,仍依昔殘存著往日的沉凝恢宏之氣。
隻是未到近前,柳清歡便看到了站在殘垣斷壁間的幾人。
“喲,又來一個!”一位黃衣修士便眼神不善地望了過來,等看清他的臉,更是陰陽怪氣地笑道:“我還當是誰!你們不會早就約好的吧?當日同坐一桌,現在又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他眼珠瞥向另一人:“無我道友,你說是也不是?”
那人卻並未理睬他,而是麵無表情地望著前方寬闊的殿前廣場。
這二人,便是曾與柳清歡同在碎星鎮茶樓,且發生過一點小糾葛的黃衣修士和劍修無我。
柳清歡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倒沒想到又在此處遇到這二人,不過他也懶得理會黃覺的暗諷,而是快速掃過其他人。
除了黃衣修士和無我,在場的還有四人。
這時,其中一位麵若敷粉、眼帶桃花的粉衣男修不耐煩地開口道:“廢話什麼,你們到底作何打算,是進還是不進?”
另一邊,覆著麵紗、渾身黑衣的女修冷冷說道:“謫花郎,問彆人做什麼,你要進,難道有人扯著你那身花衣裳攔著你不成?”
被叫做謫花郎的粉衣男修挑起眉:“情姬,你莫不是在嫉妒吧?但誰叫你醜得出門都不敢露出臉,穿上花衣裳也是無鹽。”
“好了!”一聲震喝,麵相威嚴的中年男修低斥道:“像個什麼樣子,你倆都是空階修士,還跟市井婦人似的吵嘴,也不嫌丟人!”
此人身上的威壓是所有人中最強的,修為已到陽實境,所以開口後,那兩人倒不再回嘴。
他看了柳清歡一眼,目中閃過思量,轉向旁邊銀發蒼蒼的老嫗:“唐夫人,你看呢?”
“看什麼?”老嫗拄著龍頭拐,身形佝僂矮小,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二八少女:“情姬說得沒錯啊,又沒人攔著,想進去就進啊。”
可是,卻沒人往前走一步,大家都站在廣場邊緣,看著鋪滿了整個廣場的青玉磚。
柳清歡明白了,看來這些人大概是已被寶鏡宮內層出不窮的機關陷阱搞怕了,對著一覽無餘的平地都疑心重重,不願做第一個前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