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彌漫著荒蕪的灰色,慢悠悠落回了那一天。
她忽然頭暈目眩,在他的錯愕中緩緩倒了下去。
他以為她又在調皮開玩笑…可好久,她也沒有醒過來。
他的世界也驟然關了燈。
雲家的醫生說,她根本沒有懷孕。
她的身體早就已經差到了極點,一天天的紅潤飽滿,不過死撐。
他還記得醫生的話。
“任誰作息完全被打亂,晝夜顛倒,還要進行劇烈房事…都撐不了幾天。”
他想起了那封藏在她梳妝台上的信,密密麻麻的字,都是她一筆一筆寫下的。
…
…
對不起啊,突然離開,要扔下你一個人了。
那天,我本來也想告訴你我的身體狀況的。
可你那麼開心…知道嗎,我從來沒見過你笑得那麼開懷的樣子,真好看…我忽然就不忍心告訴你了。
我喜歡看你開心的樣子。
其實啊,我的前半生,也挺苦的。
一直對你冷鼻子冷眼…可沒人比我更愛你了。
瞧瞧,我寫這封信的時候忍不住流了好幾滴仙女淚呢…傻子啊,我走了,你好好生活。
他視線被顫抖濕潤的液體模糊,漸漸看不清東西,許許多多被他忽視的細節一股腦湧了出來。
她說,“…我給你個提示。”
她說,“我吃不下香酥鴨了。”
他是怎麼回答的?
他雙手顫抖,捧著信紙,薄唇微顫,繃成一條泛白的線。
她當時該有多難受?
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把她囚禁在身邊折磨的男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身體不適,根本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