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鐵了心不見他,饒是他被涼風刮得臉頰發燙了,她也沒有絲毫心軟。
他在外頭站了許久,定定望著大門,直到眼睛發疼,發澀。
沈禍水把剩下的花隨意放到一邊,然後慢悠悠上樓,回了臥室,打算眯一會兒。
躺在床上時,她優雅地打了個嗬欠,想了想,還是拿過手機給沈執發了條消息。
“咱們結束了,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彆來找我。”
沈執手機倏然振動,低頭看到消息,他猛地抬頭,眼眶通紅。
管家站在大門裡邊,滿臉無奈的看著他,道:“孩子,要不你先回罷…這天兒冷,彆著涼了。”
連管家…連她的管家都能關心他一句,可她為什麼就不願意再看他一眼?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想起自己回到學校後。
圖書館裡沒了她,她教室裡沒了她,鋪天蓋地都在議論她,他們都知道她退學了,隻有他被瞞著。
他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他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決絕,決絕地要離開他。
他想起林寶兒在他麵前梨花帶雨說的,“她坐在那裡也不學習,我們隻是請求她給我們讓個位置,她就生氣,把柳娜給打了。”
他不信。
他憑什麼要因為一個陌生人的一麵之詞,而去懷疑他珍而愛之的女孩。
林寶兒鼻尖酸紅,含淚道:“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啊,她喜歡的是白巍,連她離開,都是白巍去送的…!”
他腦袋微微眩暈。
“…你說什麼?”
“大家都看見了,她也算是名人,都認識,退學這麼大的事,當然傳得快。很多人都看見她在校門口跟白巍有說有笑,一點都沒有要退學的樣子…”
他的嗓音是從未有過的冰冷攝人:“我們之間的事,不勞你關心。”
林寶兒啞了,瞪大了眼看他,眼睛冒著淚,然後捂著臉轉身跑開。
明明就是那個沈浪的錯,他為什麼對她這種態度?
他靜靜坐在原位,長睫微垂,修長白皙的指尖輕輕撫過手腕上她送他的小皮筋。
那麼普通的一條小皮筋,還是他從她那哄來的,她當時可敷衍了,他卻眉開眼笑地親了她一口。
他去找校長,校長也無奈,學都已經退了,哪怕沈浪再好的苗子,學校也不可能拉下臉重新請回來。
他又去找白巍,跟他打了一架,白巍傷剛養好,就又被他打進了醫院。
按理說,沈執打了人,也應該背個處分的。
可白巍沒把事情鬨大,而是對他的班主任說傷口複發,除了他們兩個,誰也不知道他們打過架。
沈執的嘴角青了一塊,輕輕碰一下都覺得疼。
他不禁想,她的腿骨被生生踩斷的時候…是不是更疼?
可惜,女孩不知道。
她以為的天邊明月,早為她失了心,跌下了神壇,把自己弄得滿身狼狽。
…現在。
他就站在她家門外,眉眼微光破碎,祈求著女孩出來見他一麵。
他幾乎是顫抖地,按出這幾行字:
“沒有結束,我們之間還有很長的以後…”
“我還想看你為我穿上婚紗,到時候我帶你去環遊世界好不好?你不是喜歡香酥鴨嗎,我帶你去吃,每天吃,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按下了發送,可那鮮紅的感歎號告訴他,他被拉黑了。
他被她推出了自己的世界,然後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
清貴的少年身姿修長,精致流暢的側臉被荒蕪的光勾勒出淡淡陰影,垂眸靜立,形單影隻,孤冷得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