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心笑眯眯地應著,心中惡意不斷放大。
謝宓又道:“娘還真是老糊塗了,早早把我嫁出去了,難不成城主府要靠謝珠那個草包?”
璞心但笑不語。
眼下謝珠與齊宴的婚事算是告吹了,饒是後來齊宴如何挽回,也未喚起謝珠的一分憐惜。
在大燕,有此等魄力,璞心不信大姑娘會比不過二姑娘。
*
“今兒的茶,淡了。”
太子爺此話一出,千芍瘋狂顫抖起來,額角冷汗直冒。
他在害怕。
畢竟金肉會受傷,是他照看不力,更何況,他害怕太子爺知道自己對金肉的惡意。
沒看見身嬌體貴的城主府二姑娘都被太子爺一句話就要去了半條命?
他一個卑賤的奴才,太子爺想弄死他,根本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千芍哆哆嗦嗦道:“…奴這就去換新茶來。”
他想上前去碰茶盞,卻猛地對上太子爺冷冽的眸光,不由打了個冷戰,連動作也停了。
垂手站立,渾身僵硬。
太子爺冰白如玉的指尖輕輕敲了敲案幾,倏然意味不明道:“你倒是膽大得很。”
千芍一顫,手腳瞬間冰涼,幾乎是下意識跪了下去,叩頭道:
“奴不過一時鬼迷心竅,奴不過一時鬼迷心竅,奴雖死不足惜,但還請爺饒了奴這回,下回再也不敢了。”
太子爺想起被他塞在窩裡養傷的狗崽子,隨手將溫熱的茶丟到千芍麵前,濺了他一身,嗓音如冰綴玉:
“你的確死不足惜。”
千芍整個人都僵硬了,連磕頭都忘記了。
好在,太子爺大發慈悲,給了他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道:
“若是你能找回孤遺失的玉佩,便饒了你。”
千芍大喜,連忙磕頭謝恩,絲毫沒有注意到太子爺略微幽深的眼神。
是了,怎會輕易饒過呢?打狗還得看主人,千芍這般,豈非對他心有不滿?
既然橫豎是一個死字,倒不如作為忠仆而死,好歹能為自己的名聲添一份光。
沈浪對太子爺的所作所為一概不知,照她來說,太子來渝州城是來乾嘛的?救濟災民的啊。
可眼下太子爺卻在一點點拔除城主府的根兒,雖說朝廷派來的糧還沒到,可到底是為了政權穩固,而非以百姓生死為首要。
上位者的心思,到底是讓人猜不透。
太子爺來看了她幾次,不過每次都隻看一眼,知道她沒死就成。
沈浪並不奇怪。
她之所以表現得格外人性化,格外聰慧,就是為了讓太子注意到她,讓他覺得自己是有價值的。
不然,再如何乖巧可愛,也不過是條狗,隻要他招招手,就有無數達官貴人爭先恐後給他送名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