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禍水還是很滿意他的行事效率的,兩人出了寶食齋,一路回城主府去,她邊走邊道:
“爺既然從我這裡得了消息,便也要拿東西來交換。”
太子爺微頓,挑了挑眉,“那條狗?”
沈禍水麵色不變,笑吟吟道:“…嗯,我想要,爺舍得給麼?”
太子爺緋色薄唇輕啟,嗓音如冰綴玉:
“孤準了。”
這是直接把小哈巴狗送給沈禍水的意思了。
其實太子爺不明白,一條哈巴狗罷了,縱然格外可愛些,聰明些,也不過是條狗,她怎就如此執著?
她本可以提彆的要求,金銀珠寶,錦衣玉食…可偏偏要了那隻哈巴狗。
“我愛極了這小家夥。”
小哈巴狗金肉被送來時,濕漉漉的圓眼巴巴地盯著美人兒,有些害羞地往她懷裡鑽。
太子爺在她房裡喝著茶看公文呢,就見哈巴狗這副模樣,不由道:
“怎的它見了你就這樣聽話?”
因為它就是我。
當然,沈禍水可不會蠢到把這話說出來,而是笑眯眯找了個理由搪塞,“興許人家看著比爺好看罷,就是隻小狗,也懂得欣賞美人。”
太子爺:“…”
這女子還真會睜著眼胡說八道。
小奶狗在太子爺開口的一瞬間就下意識緊繃了小身子,發出細細微微的嚶嚀來。
沈禍水心疼地抱緊小奶狗,撫摸著輕聲道:“乖乖,彆怕,彆怕…”
太子爺皺了皺好看的眉,總覺得這場景有些怪異,卻說不上來,隻好將目光重新落在公文上,腦海中情緒翻湧。
能想象嗎?一個生來就該顛倒眾生的禍水美人兒,此刻竟然母愛泛濫一般在溫言軟語地哄著一隻哈巴狗。
“彆慣著它。”太子爺道。
“你不疼它,我疼。”美人兒輕飄飄瞥他一眼,目光落在小家夥身上,“你不稀罕它,我可稀罕得不得了,是吧乖乖?”
小家夥羞澀地奶叫了一聲,往她懷裡鑽,把沈禍水逗得直笑。
“知道什麼叫仁慈?”她微微掀了掀長睫,幽幽道。
太子爺挑眉,“你說…什麼?”
仁慈?
“知道什麼是仁慈嗎?”她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太子爺輕輕咬著這兩個字,“仁慈…,孤倒是沒聽說過,不如你教教孤?”
但凡長隻耳朵,也能聽得出太子爺這是生氣了。
偏偏這美人兒一無所察似的,垂了垂眼,朱唇輕啟道:
“若是給爺一塊肉,爺會自己吃,給爺兩塊肉,爺會分給誰呢?”
“自然是孤的母後。”
“若是三塊呢?”
“…給父皇,母後。”
“爺,這是孝,不是仁慈。若是有一百塊肉,爺要分給誰呢?”
“給百官。”
“…”她掀了掀長睫,笑得輕慢,“爺還不懂我的意思嗎?您這不叫仁慈,而叫拉攏,何曾想過百官壓根兒不缺你那塊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