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得到,拿得到!”阿嵐輕快道,“將軍若是以兵力威逼,不愁他們不放糧!”
東翡睜著圓眼想了想,遂道:“小將軍,不如就聽了阿嵐姑娘的罷…。”
“不可!”遲雋道,“強搶糧草,又與土匪何異?”
“土匪——?”紀離誇張大笑道,“此時此刻再重禮法,國便亡了!”
遲雋垂眸,白淨麵容終究撲上一層灰黯,緩緩道:“那便、搶罷。”
阿嵐瞧著笑道:“將軍不必憂慮,事關國難,無人會責怪將軍的。”
…
話說鎮北軍搶奪上清郡糧倉後,又傳出通判被殺的消息,一時間上清郡人人惶恐,對鎮北軍避之不及,活像盜匪進城一般,家家戶戶緊閉門窗,昔日熱鬨長街上清靜無人,隻三兩隻零碎的枯葉時不時纏繞著涼風滾過。
“呸!”紀離冷啐道,“不識好歹的愚民!”
幾人騎著馬,最正中的遲雋騎白,餘下幾人騎棕,阿嵐從未騎過馬,便與東翡同乘一騎。
幾人身後,是整裝嚴備的七萬鎮北軍。
遲雋自然沒想過會如此,深深擰眉,終於道:“無妨,啟程。”
阿嵐呆呆瞧著,不由嘿嘿傻笑,眼裡透光。
大軍啟程,在這上清郡也沒待了多久,便踏上域西路。
境況清苦,寒鴉淒淒,將士們勒著肚子不敢放開了胃口吃,一人捧著個灰撲撲的乾饅頭往嘴裡塞,乾裂指肚兒滲出的血染在饅頭皮上,卻仍吃得津津有味。
紀離坐在火堆邊兒,一動不動瞧著火星子直往上冒,又往火裡扔了根枯枝,道:“仗還沒開始打,咱便撐不住了。”
東翡瞪了他一眼,“淨說喪氣話!”
阿嵐用力眨了眨略微乾澀的眼,看向遲雋。
少年沉默著,清俊的麵容被火光熏暖,縱是不說話,也有著一絲薄薄的平和。
“難不成,咱真要去送死麼?”紀離倏然煩躁起來,腳尖兒狠狠踩滅方才蹦出來的火枝子。
“不可胡言亂語!”遲雋終於抬了抬眼皮子,喝道。
“可等咱到那兒,黃花兒菜都涼了!國破不是早晚事!”
“紀離!你若不說話,沒人嫌你是啞巴!”東翡怒道。
紀離倒是靜下來了,滿眼頹然,癟著臉盯著火堆。
阿嵐:“也未必的。究竟會如何,誰也不能妄下定論。”
此話一出,眾人愈發沉默了。
倒是遲雋,深深瞧了她一眼。
紀離倒是靜下來了,滿眼頹然,癟著臉盯著火堆。
阿嵐:“也未必的。究竟會如何,誰也不能妄下定論。”
此話一出,眾人愈發沉默了。
你們知道什麼叫幸福嗎?
幸福大概就是一條空曠的大街。
上麵隻有兩三個行人。
大街兩邊是零星的幾戶人家。
雖然這條大街能負荷的人不多,但每天都會有人走過。
幾戶人家沒有這條大街就幾乎無法生存。
這就是幸福。
雖然能力不是特彆足,但你被需要著。平時的作用不顯山露水,但隻有那幾戶人家才知道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