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天威難測與朝局不穩(2 / 2)

庶女後宅升職記 岸芷岸 7204 字 11個月前

楊氏在秦覽的信裡可不曾瞧見這雲香一個字,看完青萍的信了,細細收好,隻作不知這事。

不曾敬過主母茶,連通房丫頭也算不得,秦覽不提,她也樂得不去理會那雲香。

這時平哥兒和安哥兒走路已極為伶俐,乳娘和小丫鬟一個錯眼不見,二人就鑽到桌子下去躲著了。小丫頭們四下尋得半日不見人,急得要哭時,二人便從桌下爬出來,似模似樣地給人擦眼淚,鬨得人哭笑不得。

兩個兒子頑皮,楊氏日日有操不完的心,自己親眼盯著不算,還撥了茶花專門照料兒子,又三五不時叫過徐姨娘來一道說些兒女經,頗有些自得其樂的意思。

二房的家事,就連與柯家走禮也交給秦貞娘,秦貞娘懶得在這樣的小事上費心思,直接扔給了牛媽媽和下頭的媳婦,又道秦淑心細,竟是叫她自己備嫁的意思。

秦芬私下問起,秦貞娘含一枚酸甜金桔,滿足地品咂半日才答話:“我辦好了,那是應當,辦不好了,除開三姐自己,三嬸那裡又有說不完的閒話,我才懶得上趕著做這管家婆呢。”

這時府裡眾人對於二房裡姑娘一同管家的事,已是習以為常,暗中裡還傳個閒話,說自己家也是“四王議政”。

楊氏有意替女兒立威,也順道抬舉秦芬秦珮,將三人的份例又往上提了一提,如今家常裡,姐妹三個也戴起嵌紅寶的赤金簪子來了。

因著朝政不穩,許氏和楊氏兩個官眷,又有許多話好說,楊氏除開養孩子,一旬還要往許氏那裡去一趟,陪這位大嫂坐著說話解悶。

如今楊氏的日子越過越清閒,許氏卻愈發好似泡了黃連湯,苦得能滴出汁水來。

“弟妹,你說說這個二丫頭,說到個婚字就翻臉,她都快十七了,總不能一直耽擱在家裡吧!”

回回許氏都要念叨幾句秦敏,楊氏起先還耐心勸解,三五回後,便不大接口了。

今日又說起,楊氏心裡一動,隻把自己的女兒也拿出來說:“我那五六兩個丫頭,也還沒著落呢,她們也快及笄了。”

許氏如今百樣煩心事纏身,竟不曾理會得這話裡的意思,隻順口敷衍幾句:

“五丫頭和六丫頭還小,不必著急,倒是聽說那位薑公子很有文采,明年春試定能高中進士的,你們四丫頭,眼見著要作翰林夫人啦。”

楊氏微笑不語,翠兒在旁著急,忍不住插話:“太太,二太太的意思,是該請些交好的人家,相看起來呢!”

許氏先是眼中一亮,隨後又慢慢黯淡下去:“這話,我起先也提過,我們老爺說朝政不穩,不必急著結親。”

楊氏喝一口茶,隻覺得今日的茶味道爾爾,略沾沾唇就放下了,又望一望桌上的點心也無甚好的,知道這位大嫂子心裡煩惱,也不去挑剔,又揀起前話來:

“咱們隻說是請交好的人家喝茶賞花,不說結親,先瞧中了放在心裡,也好過以後急著抓瞎呀。”

許氏一輩子以夫為天,還不曾想過能有如此陽奉陰違的做法,聞言猶豫半晌,還是不曾敢答應。

楊氏仿佛看見了從前的自己,知道有些事情旁人勸不得,便也不再多說了。反正五六兩個丫頭還小,留到朝局穩定以後再相看,想來還來得及。

洪定二十年初,皇帝病重,召皇子們侍疾。

祁王身有微疾,無人苛責於他,不必去提。

太子是正統,當仁不讓地代天子行事,秦王自詡長兄,在弟弟們麵前擺滿架子,睿王忙著與官員交好,各有各的忙法。

隻有英王,既無穩固靠山,又無高貴身份,日日親嘗湯藥,殷勤服侍,雖不曾顯多少皇子威風,卻也是儘足孝心。

洪定二十年夏,皇帝竟龍體漸愈,因著生一場大病,過完中秋就往合水行宮去休養,不曾帶四個最得意的兒子,倒是把其他皇子和皇孫們帶了過去。

至於朝政,除開四王議政,又添一個太子,更是熱鬨非凡。

這兩年裡,皇帝好似個隨心所欲的頑童,把所有人捉弄一遍,又好似反複無常的老天爺,不知明日是陰天還是晴天,著實應了天威難測四個字。

眾人起先還懸著心,如今見皇帝含飴弄孫,好似還要再在龍椅上坐個十來年,各人心裡也漸漸鬆了下來,便是這時,秦覽遞信,叫楊氏帶著孩子們進京。

金陵城離晉州不過百餘裡之遙,乘船一日便到,楊氏不願傍晚進城,便定了晚上登船,一家人在船上睡得一夜,便到了金陵。

金陵城到底是都城,繁華富貴勝過晉州百倍,碼頭上等著靠岸的船排成長龍,楊氏還得反複囑咐下頭人小心在意,千萬不可得罪了貴人。

等了大半個時辰,終於靠岸。

楊氏扶著紫晶的手,一下得船來,便瞧見秦恒手搭涼棚遙遙張望,見了嫡母和姐妹們,忙奔幾步迎上來,一說話,卻是一把暗啞的公鴨嗓子:

“太太來了,父親叫我來迎太太呢。”

楊氏望一望秦恒,見他唇上長如細絨絨的胡須,知道這孩子要長大成人了,她自家如今有兩個兒子傍身,於這個一向疏遠的庶子,倒不如何著緊了,聞言竟還笑一笑:“恒哥兒如今可是大人啦。”

敘兩句閒話,青萍從後頭走上前來見禮,楊氏見她衣著簡樸,心下滿意,抬手命她起來,問:“不是說老爺今日休沐的,怎麼不見他人?”

青萍不曾抬頭,低低說一句:“老爺今日約了洪太監喝酒,不能來接太太了。”

楊氏麵上不顯,聲音卻愈發淡了:“既是老爺忙,便罷了,回家吧。”

青萍恭恭敬敬地上前來扶,人離得近了,楊氏便瞧出她的憔悴來。她麵上細細敷得妝粉胭脂,顯出好氣色,眼圈下的青色,卻再遮不住的。

楊氏想起兩年前在晉州碼頭乍見青萍的場景來,與如今全然是兩個人,想起這二年來青萍從不曾斷了給自己的報信,知道她夾在兩個主子中間也不易,於是拍拍她的手:“等到家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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