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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海盜商船的覆滅僅僅是開始。
母星連續收到飛船發回的畫麵, 確認藍星的確存在被海盜入侵的可能,儘管議長再三阻撓,艦隊依舊下達了常駐命令。
希雅爾有權阻截途經藍星的所有飛船, 並對形跡可疑的船隊進行盤查。作為駐守邊界星係的回報, 他有權對往來的正規商船收取一定比例的商稅。
對於商業繁榮的星係, 例如星宿六, 征收商稅自然獲利豐厚。可藍星地處偏遠,即便是下達命令的艦隊上層也不認為希雅爾真能從中獲取好處。
從本質上來說, 這道命令的象征意義遠遠大於實際。
議長無法撼動艦隊上層的決定, 又無法直接-插-手邊界星係的管理,隻能看著命令下達,沒有任何辦法。
距離奧倫的審判期越來越近, 議長不得不放棄之前的計劃,集中精力說服氏族長老。
“不能保住繼承人的地位,至少不能被家族徹底放棄!”
希雅爾和家族-決-裂, 積累無數戰功,依舊在軍銜上原地踏步。一旦奧倫被家族流放,彆說在艦隊中占據一席之地, 能不能登上戰艦都是個問題!
作為奧倫的父親,他同樣會受到影響。
“必須想想辦法。”
寬敞的會客廳內,議長雙手負在身後, 不停的來回踱步。赤紅色的長發束在腦後, 英俊的麵容罩上一層陰影。
不等議長想出對策,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 緊閉的房門被猛地推開,奧倫的母親快步走了進來,雙手緊緊握在身前,表情中是掩不去的驚怒。
“赫提,出事了。”
“什麼?”議長看向妻子,“出了什麼事?”
“奧倫在關押室內-中-毒,元老院不肯放人,隻允許醫療官入內治療。目前沒有生命危險,可很難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議長定在原地,漆黑的雙眼對上妻子,沉聲道:“是誰做的?”
“能接近關押室的人不多。”議長夫人深吸一口氣,道,“我懷疑是家族成員。”
“為什麼?”
“這次死在藍星的家族成員中,有一半都和奧倫有關。尤其是波普勒兄妹和死在醫療艙中的瓦圖勒。”
自從軍校飛船抵達母星,獵場中發生的一切再無法隱瞞。
波普勒兄妹的父親同議長有共同利益,不打算深究,他們的母親卻恨透了害死一雙兒女的凶手。動手的莫蘭在藍星失蹤,很可能已經死亡,負有間接責任的奧倫就成了她的目標。
瓦圖勒的死亡,奧倫更是脫不開乾係。
不用希雅爾等人出麵,隻要聽一聽軍校學員的證言,就能推斷出“真相”如何。
憤怒的母親會做出什麼,誰也無法預料。加上有心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奧倫-中-毒-很可能隻是開始。
“不能讓奧倫離開關押室。”議長夫人漸漸恢複冷靜,“但是,必須派人嚴加看守,杜絕這類的事再次發生。”
“我明白。”議長沉聲道。
“不,你不明白。”議長夫人聲音更冷,“奧倫可以接受審判,可以為了榮譽去死,但他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關押室。如果被指為‘畏罪自儘’,背上‘懦夫’之名,會讓整個家族蒙-羞!在四代先祖之前,第一氏族的榮耀並不屬於我們,如果從頂峰跌落,你知道等著我們的會是什麼。”
議長沒有說話,表情愈發陰沉。
“繼承人的位置隻有一個,和奧倫實力相當甚至超過他的家族成員不下二十。你該做的不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為他脫-罪,而是讓他勇敢的承認,承擔自己行為的後果!”
“芙絲塔,你糊塗了嗎?!”
“不,我很清醒,我有兩個兒子,我知道該如何取舍。”議長夫人繼續道,“不要再去找希雅爾的麻煩,更不要試圖讓他代替奧倫走進審判廳。他被父族拋棄,卻依然受到母族的保護,如果惹怒星宿五那個瘋子,後果不是你能夠承受。”
“芙絲塔……”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放棄兒子,更不想放棄丈夫。”議長夫人頓了頓,方才繼續道,“希望你能考慮清楚。”
話落,議長夫人輕輕頷首,優雅的轉身離開。
議長站在原地,盯著開啟又合攏的房門,久久沒有出聲。
母星上發生的一切,絲毫影響不到遠在藍星的船員。
連續擊毀三艘海盜商船,希雅爾下令飛船暫時離開藍星,前往一處空間跳躍點,等待星宿五的商船。
“星宿五的商船?”桑德斯詫異道,“希雅爾,你買了礦石嗎?”
希雅爾點點頭,沒有多做解釋。
加斯帕斯歎息一聲,難得好心一次,開口道:“我們要常駐藍星,不可能常年留在飛船上,自然需要地麵建築。而且,醫療官們想要一座實驗室,他們對藍星物種很感興趣。”
提起醫療官,桑德斯立刻閉緊嘴巴。
誰都可以惹,唯獨醫療官不能惹。不小心想起埃爾法心情糟糕的樣子,桑德斯決定至少一個月內不靠近醫療室半步。
希雅爾指揮飛船前往接收礦石,準備在藍星建造基地。
齊樂對此毫不知情,仍在為修補新家努力。
工程不算浩大,卻遠比想象中費時費力。
鬆鼠們忙了整整五天,僅僅清理出部分地道和通風口。地洞中的淤泥還在其次,凝固在地表的泥塊才真正鬨心。
紅鬆鼠的儲存室被泥沙-塞-滿,看著就讓人沮喪。黑鬆鼠和灰鬆鼠也沒好上多少。花栗鼠的洞穴挖得十分巧妙,清理起來速度更快,但想住得和以前一樣舒服,還需要更多時間。
實在沒辦法,鬆鼠們乾脆舍棄舊的地洞,在清理出的地道附近挖掘新的巢穴。
這樣一來,效率反倒提高不少。
“早該這麼做了。”黑鬆鼠從新挖的地道鑽出來,頭頂著一塊碎石,示意同伴將一塊黑色的甲殼遞過來,支撐在通道的拐角,避免再有碎石滾落。
“大概還要五六天。”年長的鬆鼠估算一下進度,和花栗鼠商量,是否能暫時借住在他們的洞裡。
“沒問題。”
經曆過一起對抗屍潮,一起逃離危險,幾個族群的友誼更加穩固。
換做幾個月前,借住的事情想都彆想。如今則截然不同,花栗鼠主動讓出幾個寬敞的地洞,更提前鋪設好軟草,供鬆鼠們暫時安身。
鬆鼠們忙著挖掘地道,貓爸獨自清理船艙。
飛船的外觀慘不忍睹,好在內部可以拯救。燒焦的骨蛇和蛇皮丟出艙外,融化變形的艙板切割下來,改用藤蔓和甲殼填補缺口。
值得一提的,黑鬆鼠在領地西側發現一群蜈蚣,不是占據穿山甲地道的三頭蜈蚣,而是另一個種群。
比起三頭蜈蚣,這些蜈蚣通體赤紅,背部有兩條-粗-長的黑線,頭上長有兩對觸角,兩對-毒-鉤,個頭更大,性情更加凶猛。論單打獨鬥,鬆鼠們完全不是對手,幾隻探路的黑鬆鼠差點被對方當了點心。
消息傳回領地,齊樂本想將小貓托付給紅鬆鼠照顧,和黑鬆鼠搭伴前往捕獵,沒料到齊寧死死咬住齊樂的尾巴,無論如何也不鬆口。
貓爸好說歹說,實在沒辦法,隻能帶著小貓一同前往。
事實證明,小貓在地道中的表現絕非偶然。
黑背蜈蚣發現入侵者,立刻群起圍-攻,嘶嘶的聲響不絕於耳,齊樂父子和外出捕獵的鬆鼠被團團包圍。
“喵!”
見到獵物出現,小貓一點不感到害怕,反而異常興奮。齊樂一爪沒能按住,小貓縱身一躍,向個頭最大的獵物衝了上去。
地道中的一幕再次重演。
黑背蜈蚣來不及躲閃,就被一個毛團砸在身上。緊接著背甲被抓破,疼得滿地翻滾,卷成一團。小貓乘勝追擊,幾爪拍碎獵物的腦袋,翻出晶核向齊樂邀功。
“爸爸,給!”
“好樣的,兒子!”
貓爸接過晶核,驕傲感油然而生,胡子都抖了起來。
黑背蜈蚣集體僵在當場,根本鬨不清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齊樂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機會,舔了一下小貓,躍起衝向最近的幾條蜈蚣。無影爪連擊連中,偏偏沒有一擊殺死,要麼拍碎蜈蚣的背甲,要麼抓掉他們的觸角和-毒-鉤,找到大小合適的一條,當場抓掉兩排爪子,團成球丟給小貓。
鬆鼠們不用做得太多,隻需要跟在齊樂父子身後清理“戰場”,將半癱的獵物一條條殺死,就地取出晶核,剝出精華部分的鮮-肉。
“這些蜈蚣比較肥。”黑鬆一邊剝開蟻殼,一邊說道,“抓他們比三頭蜈蚣劃算。”
如果黑背蜈蚣泉下有知,聽到這番評價不知會作何感想。
個頭大有錯嗎?
肉多也有錯嗎?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齊樂本想留下幾條黑背蜈蚣,等著回頭再抓。鬆鼠們卻連連搖頭,告訴他蜈蚣的數量遠比想象中多,繁衍速度也相當快。
“黑背蜈蚣報複心很重。”黑鬆認真道,“如果不能斬儘殺絕,很可能會溜到領地中傷害幼崽。”
最終,少數服從多數,齊樂和齊寧看管餘下的獵物,黑鬆帶著十幾隻鬆鼠找到黑背蜈蚣的巢穴,將藏在裡麵的獵物一網打儘,更找到不少蜈蚣蛋,帶回去給幼崽補充營養。
“這些甲殼可以用。”
蜈蚣甲殼的硬度比不上蟻殼,修補地道和飛船卻是綽綽有餘。
這次捕獵大獲成功,要帶走的東西太多,網兜和樹皮做的木桶都派上用場。齊樂本想做個簡單的手推車,想想自己的技術,再想想可能的載重量,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費力氣不說,質量未必過關,何必多此一舉。
獵物運回領地,貓爸和鬆鼠們全部飽餐一頓。晶核分給小貓和小鬆鼠,甲殼清理乾淨,放在陽光充足的地方晾乾,無論是修補飛船還是鋪設地洞,都是相當好的材料。
“兒子,把那個遞給我。”齊樂趴在飛船上,嘴裡嚼著一顆白色晶核,單手抓住一塊凸起的艙板,對著下邊的小貓說道,“對,就是那塊。”
小貓還不能變化,好在力氣足夠大,咬住齊樂要的甲殼,小爪子彈出爪墊,完全不需要助跑,直接從地麵躍起,飛快的爬到齊樂所在的位置。
“乖!”齊樂捏了捏小貓的耳朵,接過蜈蚣甲殼,找準位置,牢牢嵌入艙壁。隨後拍拍手,抱起小貓淩空躍下。
齊樂穩穩落到地麵,任由小貓爬到肩上,打量自己努力幾天的成果,就完成度來說還算是滿意。
“兒子,今後咱們就住這。”
話音剛落,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轟鳴,鬆鼠們驚恐大叫,拚命揮舞著爪子,讓他快點跑開。
“快離開那裡!”
天空中突然出現數個火球,像是掉落的隕石一般,接連砸入十一區和鬆鼠的領地。
齊樂閃避得還算及時,在火球砸落之前,帶著小貓向前飛撲。饒是如此,依舊被氣浪掀翻了幾個跟頭,滾出十多米方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