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爸側過頭,眯眼看向雌鴕鳥。
圖姆放下小鴕鳥,抱起另一隻,用掌心撫過小鴕鳥的肚子,對齊樂眨眨眼。
想要打消鼴鼠的顧慮,這是最快的辦法。同為原生種,她相信對方能夠理解。再者說,以雙方的關係,即使談不上親密,做個普通朋友總沒有問題。
貓爸收回目光,沒有提出異議。
“我叫婭姆。”另一隻雌鴕鳥走上前,同樣抱著小鴕鳥揉肚子。
比起雄鴕鳥,她們更喜歡類人形態,行動起來相對方便。
看著妹子身上的吊帶衫鉛筆褲,想起自己的小皮裙,齊樂卷起尾巴,果斷決定,在沒有成功“進化”之前,還是維持原始形態比較妥當。
“阿瓦,過來一下!”婭姆對著配-偶招手。
圖姆做出一樣的動作。
兩隻雄鴕鳥快速跑過來,翅膀上電火花閃爍,正在彼此角力,拉拽著一條雙頭黑蛇。
鼴鼠驚嚇不小,差點跑回地洞。
“彆害怕,沒事。”鬆鼠安慰小夥伴,前爪按住鼴七的肩膀,“我們有約定,他們不會對你們下手。要是遇到危險,還會出手幫忙。”
“是嗎?”鼴鼠仍有些不確定。不過看在鬆鼠的麵子上,到底沒有轉身就跑。
雙頭黑蛇早已經氣絕。
兩隻雄鴕鳥都不願意讓步,向不同的方向使力,當場將蛇身扯成兩段。彼此看看,同時抖抖羽毛,將一段蛇肉丟給還沒吃飽的小鴕鳥,另一段給了齊寧和小鼴鼠。
“我在那裡發現的。”阿瓦開口道,翅膀指向樹後的一片高草叢,“原本有兩條,另一條跑掉了。”
“沒關係,總能抓回來。”圖姆笑道。
有食物做鋪墊,鼴鼠對鴕鳥不再那麼防備。
小貓和小鼴鼠圍坐分肉,爪子劃下,你一片我一片,十分公平。小鴕鳥沒有那份耐心,擠在一起嘰嘰喳喳,很快將蛇身撕成碎片。
齊樂和鬆鼠一起動手,試著清理出一片空地。黑蜘蛛覺得速度太慢,長腿直接掃過,刷刷幾下,乾乾淨淨。
對比實在強烈,貓爸呆滯兩秒,唯有縮回爪子。
就狸花而言,他的腿也不短……
鼴鼠舉起爪子,畫出簡單的領地分布圖。
“這裡和這裡已經有主。”鼴鼠一邊說一邊畫,以喪屍領地為中心,粗糙的線條不斷延伸,地圖迅速成型,連異族的基地都包括在內。
“喪屍的領地,”鼴鼠拍拍中心處的森林,“就是咱們腳下這片地界,暫時沒有原生種,也沒有高等異獸。向東是遷回來的異獸,他們後邊就是原生鹿。”
整張圖顯得有些雜亂,像是拚湊起來的七巧板。但是,每塊地盤屬於誰,哪裡存在危險,鼴鼠都說得一清二楚。
“這裡,還有這裡,兩塊領地不接壤,卻和喪屍領地相鄰。”
一般情況下,鼴鼠絕不會和鴕鳥做鄰居。可換種角度。就像齊樂說的那樣,如果他們能一直信守承諾,自己就會多一個朋友,安全也能多一分保障。
齊樂抬起頭,看向表情認真的鴕鳥夫婦,問道:“你們覺得怎麼樣?”
雄鴕鳥沒出聲,開口的依舊是雌鴕鳥。
“中間這塊是誰的領地?”婭姆問道。
“穿山甲和貓鼬。”提起這兩群,鼴鼠忍不住咬牙切齒。
穿山甲曾經襲擊他們的巢穴,貓鼬帶路不說,還想趁機撿漏。不是考慮到小鼴鼠的安全,他肯定會建議首領發動全族,將這些家夥徹底趕出十一區。
喪屍的地洞都敢闖,一挑二又算得了什麼!
彆看鼴鼠生性膽小,一旦觸及他們的底線,會變得比鬆鼠更加好戰。
“穿山甲和貓鼬?”婭姆的右臂橫過胸前,左手托著下巴,虎口抵住嘴唇,口中道,“既然要一起養育雛鳥,我們需要更大的領地。這三塊地盤最好連起來,你們覺得如何?”
後一句顯然是在問另外三隻成年鴕鳥。
圖姆伸出手,在兩塊領地之間劃過,說道:“的確可以。什麼時候動手?”
婭姆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向齊樂,說道:“如果我們占下這塊領地,將兩片無主地連起來,應該不違背之前的約定?”
齊樂搖搖頭。
鴕鳥承諾不威脅齊樂父子和鬆鼠的安全,不搶占他們的領地。是不是要找穿山甲和貓鼬的麻煩,和他們沒有關係。
“你們要驅逐穿山甲和貓鼬?”鼴七抬起頭。
“不是驅逐。”婭姆搖搖手指,解釋道,“如果隻是趕走,難免不會惹來報複,我們還有孩子要養,肯定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翻譯過來就是: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對方既然不是善類,那就必須把實情做絕。
與其擔心他們溜回來襲擊幼崽,不如直接滅掉,一勞永逸。此外還能收獲一批晶核,和齊樂鬆鼠進行交易,可謂一箭雙雕,再好不過。
聽到鴕鳥的答案,鼴鼠立刻道:“我可以為你們帶路!”
十一區的穿山甲早被三頭蜈蚣團滅,這些是後來者,除了貓鼬,沒有任何盟友。
初來乍到,不說低調行事,反而打破種群間的默契,直接對鼴鼠的幼崽下手。
這樣的行徑,不免讓人想起惡行累累的喪屍。如果穿山甲不及時收手,還想捕殺其他種群的幼崽,即使沒有鴕鳥,早晚也會被彆人找上門。
“你們什麼時候過去?”齊樂問道。
“馬上就走。”婭姆說道。
“馬上?”
“事情早點解決,我們才能早點安頓下來。”
婭姆和圖姆分彆叫來配-偶,從他們身上-拔-下五六根黑白相間的羽毛。
“這個給你,如果遇到麻煩,可以這樣做。”圖姆舉起兩根羽毛,像是劃火柴一樣互相劃動。僅僅兩下,就有一道藍色的電弧出現。
電弧生成的同時,羽毛從頂端開始焦黑,直到整根化為灰燼,電光隨之湮滅。
“看到了嗎?”將羽毛遞到齊樂跟前,圖姆認真道,“遇到找麻煩的就用這個電他,不死也會行動困難。”
以齊樂的速度,對手哪怕靜止三秒,都能撓得他滿臉開花。
“謝謝。”齊樂接過羽毛,鄭重向鴕鳥道謝。
覺得白拿彆人的東西不好,正想從空間紐中取出一些異獸肉,卻聽婭姆道:“如果可以,我想要一張他換下來的皮。”
順著婭姆手指的方向看去,貓爸對上一雙黑豆眼。
“太歲的皮?”齊樂訝異。
“是的。”婭姆點點頭,“可以嗎?”
“你覺得如何?”貓爸沒有馬上回答,轉頭看向太歲,“如果不想要羽毛,我可以換成異獸肉……”
話沒說完,貓爸停住了。
太歲壓根沒在聽,而是纏繞兩個觸角,感動得全身顫抖。不用小貓踩,都是一樣的波濤洶湧。
不容易,真是不容易,終於有人懂得欣賞他了!
哪怕隻是皮!
貓爸默默轉過頭,用爪子捂臉。兩秒後把小貓一起轉過去,抬起小貓的爪子,示意他一起捂。
這位是誰?
他們不認識。
雌鴕鳥很大方,接過太歲皮,又從雄鴕鳥身上-拔-毛。雄鴕鳥不敢抵抗,隻能捂著臀部黯然神傷。
雌鴕鳥看都不看一眼,將太歲皮撕成小塊,各自招呼小鴕鳥。
“這是做什麼?”齊樂好奇道。
“喂孩子。”婭姆的回答簡單明了。
喂孩子啊,齊樂點點頭。然後就是一愣,喂孩子?!
鳥媽手一揮,小鴕鳥立刻靠過來。婭姆和圖姆根本不用費心,隨意抓起一隻,掰開下巴,將太歲皮-塞-進去,隨手一丟,繼續抓向第二隻。
小鴕鳥趴在地上,翅膀撲騰幾下,突然一躍而起,拚命的乾嘔,想要把太歲皮吐出來。
“不許吐!”圖姆聲音嚴厲,“這對你們有好處,吃下去。”
小鴕鳥淚目,集體抱頭痛哭。
實在受不了嘴裡的味道,隻能跑去啃樹皮。遇上倒黴的變異草和變異蘑菇更要啃上幾口,也不管味道好不好。
再難吃也強過太歲皮!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沒有對比就不會生出優越感。
目睹小鴕鳥的遭遇,小貓迅速靠近貓爸,撒嬌地蹭蹭貓爸前爪,喵喵叫了兩聲,爸爸對他真好!
喂過所有小鴕鳥,鴕鳥夫婦請鼴鼠帶路,出發前往新領地,順便解決掉領地周圍的麻煩。
鼴七有些猶豫,提出出發之前,他需要先把幼崽送回族裡,解釋清楚經過。
“沒問題。”鴕鳥很乾脆,甚至願意一路護送。
對此,鼴鼠自然不會拒絕。
目送他們離開,齊樂和鬆鼠按照鼴七給出的路線,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道入口,一個接一個走了進去。
黑蜘蛛留在地麵,繼續擔任警戒工作。
距離上次大戰已經過去幾個月時間,地道中的喪屍跑的跑死的死,留下的殘骸絕大多數被白蟻運走,僅有少部分留給食腐動物。
走在空曠的地道裡,腳步聲在耳邊回響,齊樂和鬆鼠全都繃緊了神經。
地道儘頭,金屬門洞開,從門內流出一陣冷風。
鬆鼠們減慢速度,尾巴上的毛不自覺炸開。上次來到這裡,他們親眼見到喪屍對異獸做的一切,至今回想起來,仍禁不住狠狠磨牙。
齊樂越過鬆鼠,走在最前方。齊寧緊緊跟在他的身邊。太歲再次變成薄片,輕飄飄地搭在小貓身上。
“就是這裡了。”
齊樂停在金屬門前,抬頭向內張望。
鑲嵌在屋頂的晶石仍在發光,讓他能清楚看到室內的一切。
歪倒的金屬儀器,破碎的圓柱形容器,占據半個牆麵的屏幕,凝固在地麵的暗色液體,飛濺在牆上的斑斑血痕……有一瞬間,齊樂很想轉身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理智阻止了他。
躲避解決不了問題。
如果要在這裡生活下去,必須排除一切未知的風險。至少,他要確定地下掩體被完全舍棄,再沒有一隻喪屍。
想到這裡,齊樂深吸一口氣,邁開腳步,跨過早已經破損的金屬門。
十一區邊界,死亡湖
耀眼的光束穿透霧氣,連續擊碎兩隻喪屍的胸腔。黑血飛濺,喪屍垂直掉進湖中,砸起大團黑紅的水花。
桑德斯懸浮在半空,其他異族分散開,包圍了整座死亡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