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給她看了自己新畫出來的畫,孫靜客看了半晌,才道:“你這畫,倒是有幾分以前的感覺了。”
以前江扶月母親尚在時,江扶月筆下的線條總是透著一股瀟灑自然,不受拘束的意味,時隔許多年,她終於又從這幅畫裡看到了幾分昔日的影子。
孫靜客頓感欣慰。
看來是真的走出來了。
江扶月卻是微微一愣,又轉頭盯著那畫看了半晌,卻什麼也沒看出來。
孫靜客看了她一眼,故作玄虛道:“你在看畫這方麵呀,還差點意思!”
江扶月直接翻了一記白眼,惹得孫靜客哈哈大笑。
二人又在院子裡各處轉了轉,過了午後,孫靜客才離開。
江扶月送她到門口,看著她上了馬車,才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了韶光院,屋子裡外都已經被收拾乾淨,看不出曾經有客人來過的樣子了。
江扶月想起孫靜客說的所謂以前的感覺,便去了書房,抬筆蘸墨,開始作畫。
另一頭,雲姨娘自從聽了丫鬟的稟報後就氣得不輕,在屋裡喝了好幾盞茶也沒把火氣壓下去,於是乾脆就把顧楓和其生母柔姨娘一並叫過來了。
叫丫鬟重新把鬆壽院的事情說了一遍,雲姨娘氣得一拍桌子,道:“你說,哪有孩子挨打了,長輩的還上趕著送禮的道理啊?!”
雲姨娘身材豐腴,生著一雙勾魂的狐狸眼,氣質與江夫人有些相似,卻比江夫人更多了幾分妖嬈。
她雖然是個姨娘,卻身穿華服,滿頭珠翠,日子過得顯然十分體麵。
柔姨娘被她這話嚇了一跳,一雙眼睛到處亂瞟:“姐姐,你聲音小一點!要是被外人聽見可怎麼得了!”
雲姨娘還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柔姨娘的話:“難道你心裡不氣?!”
柔姨娘無奈道:“楓兒也是我懷胎十月才生下的,他挨打,我怎麼可能不心疼?但姐姐這話若是傳到了老夫人耳中,老夫人恐怕要不高興了。”
雲姨娘毫不在意地嗤笑一聲:“那舉人都對遼兒和楓兒動手了,老夫人不但不罰,還給他送禮,我說兩句又能如何?”
聞言,柔姨娘隻有沉默的份兒。
雲姨娘很受安遠侯的寵愛,安遠侯難得回來一趟,總是宿在她這兒。
顧遼更是家裡的長子。
有這二人撐著,雲姨娘在後院的地位可以說僅在老夫人和主母之下。
而柔姨娘這兩年則一直沒什麼存在感,顧楓也不是個有出息的,後半輩子沒什麼指望。
所以這話,雲姨娘有底氣說,她卻不敢附和。
可是被雲姨娘這麼盯著,柔姨娘也不能什麼都不說,在心裡盤算了半晌,才艱難地道:“興許老夫人是有彆的難處呢。”
“難處?我可沒看出來難處!”雲姨娘冷笑一聲,“那老太婆在鬆壽院裡端坐了這麼幾年,就辦了這一件事,還辦成這幅鬼樣子,能有什麼難處,無非就是人老了,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