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鬆壽院,安遠侯卻沒急著回雲姨娘那。
他想了想,抬步朝韶光院而去。
彼時,江扶月正在院子裡的樹蔭下坐著,手裡拿著一把緙絲團扇,一下一下地扇著。
驚蟄和穀雨在她身邊坐著,手裡各自拿著個繡繃在繡東西。
驚蟄是刺繡的一把好手,針線飛舞,動作流暢,尤其是跟一旁苦大仇深的穀雨一比,更顯得賞心悅目。
江扶月看著她們二人,臉上的笑意始終沒有下去。
京城的天氣並不熱,哪怕是盛夏,中午隻要不是在大太陽底下站著,其實也不怎麼熱。
主仆三人在樹蔭底下一邊做著事情一邊閒聊,等著廚房把飯做好。
安遠侯突然進來,門口的丫鬟連聲通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安遠侯就已經走到了院子裡,在離江扶月不遠的地方站定。
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一旁,三個會武的丫鬟幾乎瞬間就從地上躥了起來,身體僵硬地跟著院子裡的其他下人一起行禮,隻是眼睛一直死盯著安遠侯,渾身上下都帶著戒備。
驚蟄和穀雨也被嚇了一跳,連忙起了身,屈膝行禮。
江扶月挑了挑眉,卻懶得站起來:“侯爺怎麼來了?”
安遠侯就在院子裡站著,臉色陰沉地質問道:“那三個妾室,是你找來的?”
“妾室?”江扶月微微一愣,“是婆母說鬆壽院裡伺候的人手不夠,我才去挑的,有何不妥嗎?”
她看老夫人還挺滿意的啊,再說了,那不是給鬆壽院的人嗎,怎麼招惹到安遠侯了?
江扶月心中疑惑。
聞言,安遠侯微微一怔。
原來,不是特意給他挑的妾室啊。
是他誤會了。
安遠侯神色稍緩,語氣也柔和了一些:“原來是母親的主意啊,是我誤會了,我還以為……”
一聽這話茬明顯不對勁,江扶月心裡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連忙道:“不過侯爺準備在家裡長住,身邊確實也該多一些新人伺候了,我挑的時候特意要了幾個相貌好的,侯爺可見過了?”
這一番話說完,安遠侯剛剛緩和下來的神色又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看他臉色難看,江扶月的心裡才舒坦。
“……見過了。”安遠侯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話。
她朱唇輕輕一勾:“侯爺可還滿意?若是不滿意的話,我便叫三五行的管事再送來一些。”
“江扶月!”安遠侯終於忍無可忍,“你可還知道你的身份?!”
她是他的夫人!
放眼整個京城,哪有女子上趕著給自己夫君納妾的?!
她心裡到底有沒有他!
江扶月神色一冷,乾脆也起了身:“侯爺,咱們兩個你不情我不願的,還扯什麼身份不身份的?侯爺喜歡新鮮,我便給侯爺多找一些女子回來,怎麼,侯爺還覺得不夠?”
“不夠!”安遠侯狠狠一甩袖子,死死盯著江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