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夫人的麵色終於好看起來,秦媽媽也鬆了口氣,連忙笑著道:“夫人說的極是!”
江夫人笑了笑,徹底放鬆了心神,專心享受著秦媽媽的按摩。
屋裡頓時一室靜謐,唯有清風拂過珠簾時,響起一陣極輕的簌簌聲。
就在江夫人舒服得昏昏欲睡的時候,二門上的女使突然跑了進來,也不看江夫人在閉目養神,直接扯著嗓子道:“夫人,不好了!驚蟄回來了,還帶著一個、一個歹人!”
江夫人被擾了清淨,頓時心生煩躁,剛舒展開的眉頭一下就皺緊了。
一旁的秦媽媽連忙出口輕斥道:“一個下人而已,你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沒見夫人在休息嗎,叫她等著!”
“夫人恕罪,奴婢一會兒還有事要做,等不得了。”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隨即,驚蟄抱著一摞賬本走了進來。
她走到廳中,依規矩屈膝一禮,便自顧自地將手裡的賬本放到了地上,朗聲道:“這是繡雲坊裡所存的所有的賬本,我們姑娘吩咐我送過來,順便告訴夫人一聲,金街上的那鋪子,夫人就不必費心了,以後,我家姑娘管了。”
“放肆!”江夫人的瞌睡頓時就醒了,她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斥道,“她算個什麼東西,那鋪子是我們江家的!哪裡輪得到她指手畫腳?!”
“夫人說是就是吧,”驚蟄淡淡道,“若夫人不服,大可以去公堂對峙,叫衙門調文書出來,我們都看看,那鋪子上到底落得是誰的名!”
提起此事,江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差點忘了,這鋪子雖然一直由她管著,但是那鋪子是紅契,在官府的存檔裡,寫的是江扶月的名字。
可是這都過去三年了,江扶月好像把這鋪子忘了似的,好好兒的,怎麼又突然想起來了?
江夫人咳嗽了一聲,擺手道:“最近江家手頭緊,周轉不開,你回去跟你家姑娘說一聲,再過些時候,過些時候我再把鋪子給她。”
“敢問夫人,如今江家手頭緊,跟我家姑娘有關係嗎?”驚蟄態度強硬,“總之,賬本我已經送過來了,想必一會兒掌櫃也該來了,不管夫人有什麼說法,哪怕鬨上公堂,這鋪子也跟你們江家無關了。”
她不是來跟江夫人商量的,自然不必掰扯什麼。
於是,驚蟄不去看江夫人殺人一般的眼神,福了福身,轉身走了。
她剛出門,身後就響起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
驚蟄愉悅地勾了勾唇,腳下的步子都輕快了許多。
“賤人!”江夫人摔了茶盞,仍覺得不解氣,她死死盯著驚蟄的背影,像是要把驚蟄千刀萬剮了一般。
“夫人,咱們沒了鋪子,這、這可如何是好啊!”連秦媽媽都急了。
江夫人卻是鎮定下來,她盯著地上那一摞賬本思索片刻,道:“派人去鋪子門口守著,且先看看江扶月到底要做什麼,如果她也想做生意的話,就想辦法給她攪合了!”
那鋪子,她用不了,江扶月也彆想順順當當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