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茶室坐了一上午,眼看著都要到吃飯的時候了,孫靜客臉上的怨念非但未消,甚至還越來越重。
江扶月看了她一眼,壓下眼底的笑意:“餓了吧,咱們是去飯廳吃,還是在這兒吃?”
“在、這兒!”孫靜客怨念深深。
為了一口茶,她軟磨硬泡了一上午,可江扶月要麼是把她糊弄過去,要麼是乾脆不說話了,愣是不肯把茶拿出來。
她現在隻覺得抓心撓肝的,甚至都後悔來這麼早了。
直到驚蟄把豐盛美味的午飯端上來,她這才化怨氣為食欲,捧起飯碗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用過午飯,眼瞅著一覺起來就能喝到茶了,孫靜客也不磨嘰,轉身就去了臥房,隻說等喝茶的時候再叫她。
江扶月看著她的背影失笑,起身去廚房轉了一圈,見林娘子都已經準備妥當了,這才轉身回臥房歇下。
一覺起來,江扶月叫了穀雨進來梳妝打扮。
下午要見客人,就不能打扮得過於素淨了。
江扶月重新梳了個隨雲髻,換了一身山嵐色齊腰襦裙,外披一件竹綠色大袖,肩背處繡著靈動飄逸的雲紋,又往發間點綴了一支玉石步搖。
出了門,孫靜客也已經重新打扮利索,推門出來。
孫靜客站在門口,將江扶月從頭打量到腳,連連點頭:“還是現在身上帶點顏色的好,你以前衣裳的顏色都太淡了,不好看!”
江扶月平時穿的衣裳顏色都淡到了極致,上頭更是連繡花都很少見,雖然有這一張臉撐著,整體也還不錯,不過比起她近日所穿這一身還是差點意思。
江扶月點點頭:“正好該做秋衣了,今年可得好好挑挑。”
以前,她的心思都在侯府的家事上,沒工夫打理自己,衣裳首飾什麼的,看得過去也就罷了。
以後可就不一樣了。
孫靜客也點點頭:“這會兒也不早了,咱們過去吧。”
江扶月道了聲“好”,二人便結伴同行。
——
下午的小宴席擺在侯府的花園裡。
臨湖的涼亭裡已經收拾妥當,桌上擺了九人份的茶具,隻等著客人一到,就能上點心了。
二人過去落座,剛閒聊了幾句,客人們就陸陸續續地來了。
今天來的人不多,又都是同一個圈子裡的,大家都相熟,聚在一起閒聊了幾句,孫靜客便迫不及待地道:“哎呀,咱們就彆光說話了,扶月,這人都到齊了,趕緊上茶呀!”
“我可聽說你一大早就來了,怎麼,竟然連你都沒喝上這茶?”一體態豐腴的婦人驚訝道。
“可不是嗎!”孫靜客瞟了江扶月一眼,氣呼呼地控訴道,“這顧夫人口風可緊了,我在這兒磨了她一上午,她什麼都沒跟我說!這茶要是不好喝啊,看我不在侯府裡大鬨一場!”
聞言,眾人紛紛笑了開。
江扶月順勢將眾人請到了涼亭裡落座。
幾個丫鬟端了點心上來,驚蟄則拿著茶葉罐走了過來,將其放到江扶月手邊。
這點心是林娘子忙活了一上午才做出來的,甜口的綠豆糕、鳳梨酥和桂花糕,鹹口的有魚味春卷,不僅造型彆致,而且都是剛做好的,還冒著熱騰騰的香氣。
眾人被勾起了饞蟲,便各自拿起一塊自己愛吃的,一邊吃著,一邊將目光落到那茶葉罐上。
“這就是顧夫人新得的好茶?”眾人看向那茶葉罐,紛紛好奇,“我還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茶葉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