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過早飯,驚蟄去賬房,拿了一冊江扶月剛進府的時候看的賬本,送去了書房。
江扶搖如往常一樣麵無表情地接過來,剛翻了兩頁,眼睛就瞪大了。
“一個月光菜錢就整整三百兩銀子?!”江扶搖一臉震驚,“下人……有六百多個?!”
江扶搖的腦子飛快運轉,回想著自己前天看過的賬本。
可已經想不起來了。
但是她敢確定,絕對沒有這麼誇張!
雖說侯府家大業大,但是主子不多,哪裡用得著這麼多下人!
除了數目離譜之外,這賬本還雜亂的很,寫得毫無條理不說,字跡也是歪歪扭扭的,塗改的痕跡也有很多,實在是看著都累。
誰家賬本寫成這樣啊!
定是江扶月刻意為難她的!
驚蟄還沒走,江扶搖便猛地抬頭看她:“我大姐姐呢?”
“夫人在茶室。”
自從書房被江扶搖占了之後,江扶月看書不成,畫也畫不成,便開始在茶室裡研究棋譜,時時做茶插花,倒是也不無聊。
江扶搖一手拿起那所謂的賬本,起身就往外走,驚蟄見她氣勢洶洶的,也連忙抬步跟了過去。
茶室裡,江扶月正和穀雨一起擺棋譜。
穀雨捏著一枚白棋,正要往下放,就被江扶月握著手往邊上帶了帶:“錯了,應該是在這兒放著的。”
穀雨撅了噘嘴。
那棋譜黑白交錯的,她看得眼睛都花了,哪裡還能分得清這棋子到底應該放在哪?
就在這時,茶室的門被人一把推開,江扶搖拿著賬本走進來,一把就將手裡的賬本摔到棋盤上了。
棋子頓時往四周迸開,有一枚棋子甚至直接打在了江扶月臉上,留下一道微紅的痕跡。
“夫人!”穀雨連忙過去,查看江扶月臉上的傷口。
江扶月臉色微沉,拂手讓穀雨退下。
她轉頭看向江扶搖,眸光冷冷。
“凶什麼凶!你彆以為這麼看著我,我就害怕了!”江扶搖雙手叉腰,“你看看這賬本——不對,這哪是賬本啊!說是三歲孩童的塗鴉還差不多!你是不是故意拿這東西來難為我的?!”
她在家裡時也看過賬本,雖然不如前段時間江扶月給她看的那麼清晰,但也差不了多少,起碼現在叫她去理,她是理得清楚的。
不像眼前這一本,一團亂麻,查都不知道要從何處查起!
“我為何要難為你?”江扶月語氣微冷,“這是我接手侯府以前的賬本,你若不信,大可以親自去賬房查,看看往前三年左右的賬本是不是都是這一個模樣。”
“騙誰呢!”江扶搖還是不信。
“驚蟄,”江扶月不欲與她多說,起身道,“帶她去賬房。”
“是。”驚蟄應下。
江扶月離開之後,驚蟄這才看向江扶搖,語氣生硬道:“三姑娘,隨奴婢來吧。”
說完,驚蟄轉身就走,根本不管江扶搖有沒有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