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鬆壽院,迎麵突然起了一陣風。
江扶月吸了口冷氣,連忙抬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驚蟄去準備手爐,穀雨陪著江扶月回了正廳,端了一盞熱茶上來:“老夫人也真是的,嘴上說得那麼容易,怎麼不自己去做?也不問問您的意思,就這麼把事情丟給您了,真是太過分了。”
江扶月將溫熱的茶盞捧在手裡,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這天氣變得也太快了……”
她穿了這麼多層衣裳,都沒能擋得住剛才的那陣風。
穀雨跺了跺腳,道:“夫人,奴婢說正事兒呐!”
江扶月看她這著急的模樣,不由得失笑:“我都不著急,你急什麼?”
“您不著急?”穀雨眨眨眼。
恰好這時,驚蟄捧著手爐過來,江扶月立馬把手裡的茶盞放到一旁,轉而接過了手爐。
手爐的溫度可不是茶盞能比的,將熱乎乎的手爐攏在懷裡,沒一會兒的功夫,身上的寒氣便被驅得七七八八。
江扶月舒服得舒了口氣,眉目都舒展了開。
“……是呀,咱們找人需要時間吧,探聽那人的喜好也要時間吧,依著那人的喜好給人家準備東西,也要時間,”江扶月漫不經心地道,“就算咱們不是故意拖延,這事情也不是一兩天就能辦下來的。”
以她對老夫人的了解,老夫人是不會這麼有耐心的。
到時候未必輪得著她出麵。
“哦——”穀雨點點頭,明白過來,“奴婢懂了。”
穀雨這才鬆了口氣。
以前但凡是老夫人下的命令,江扶月哪怕心中不悅,但也總會把手頭的事情放後方,先儘心儘力地把老夫人吩咐的事情辦好,以至於穀雨現在下意識地想的就是怎麼把事情儘快辦好,或是推出去,完全想不到竟然還能拖著。
江扶月垂眸看著手裡的手爐,唇邊泛起一抹笑意。
她當初要親自給周娘子寫信,請她進京,怕的就是人雖然來了,卻不肯儘心做事。
就像現在的她一樣。
江扶月的手暖得差不多了,便將手爐放到了一旁,看向驚蟄:“李舉人的事情安排得怎麼樣了?”
驚蟄點點頭,道:“夫人放心吧,奴婢叫人在城西租了個小宅子,把他安頓過去了,還安排了兩個人與他同住,也跟鄰裡都打好招呼了,不會讓李舉人走失的。”
那附近都是百姓居所,好打點。
江扶月點點頭,在心裡默默算了算日子,道:“快到中秋了啊……今年的螃蟹什麼時候送過來?”
驚蟄和穀雨對視一眼,驚蟄無奈道:“夫人,螃蟹性寒,您還是少吃一點才好。”
本來就怕冷,每到這時候還老是惦記這一口。
回回吃完,往後一個月身子都不爽利,就這還總是想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