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眉頭微皺,哪怕手臂生疼,她的語氣也依舊是漫不經心的:“夫人,今日你若是把我這胳膊廢了,不如想想,我那三妹妹日後在侯府要過怎樣的日子?夫人可彆指望我有什麼以德報怨的覺悟。”
侯府深宅大院的,出什麼事都不奇怪。
輕飄飄的一句話,江夫人卻像是被針紮了一樣,一把就將江扶月的手狠狠甩開。
穀雨連忙上前查看,隻見本來細膩白皙的小臂上此時已經浮現起了一片可怖的紅痕。
顯然,剛剛江夫人是半點都沒留情。
穀雨輕咬著唇,麵色不善地看著江夫人。
江扶月毫不在意,她看著江夫人,甚至還笑了:“今日這事,我記下了。”
一旁的秦媽媽心裡一跳,連忙道:“大姑娘,三姑娘與此事無關,你若是對三姑娘下手,便是小人行徑!”
“小人就小人罷,”江扶月毫不在意地看著江夫人,“夫人連人命都敢背,不過名聲而已,我有什麼舍不下的?”
江夫人咬了咬牙,突然壓低了聲音,道:“大姑娘,你能知道此事,想必是舒姨娘那個賤人告訴你的吧?我今兒就把話撂在這兒,若是我的扶搖在侯府出了什麼事,我必要讓舒姨娘陪葬!”
她這話裡帶著森森寒意,這青天白日的聽起來都叫人背上一寒。
驚蟄和穀雨更是對視一眼,眼中浮現出了幾絲戒備。
江扶月卻隻淡淡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江扶月突然失笑,聲音中儘是嘲諷:“夫人,你昏了頭了吧,舒姨娘與我是什麼關係?她找我求救,我就得護著她了?難不成,這世上還能有人比我母親還重要?”
她不是聖人,沒有誰朝她求救她就得伸出援手的道理。
因為個舒姨娘,她還能把這殺母之仇放下了?
頓了頓,江扶月又道:“不過夫人倒是敞亮,我本以為,還要跟夫人多多拉扯一陣,夫人才肯應下呢……倒是我看輕夫人了。”
江扶月雖是在笑,但是眼中一片冰冷,眼底更是壓抑著幾分瘋狂,像是一隻野獸,正咆哮著要衝出牢籠,撕碎一切。
江夫人看著她,突然頭皮一麻。
二人對視片刻,江夫人近乎狼狽地移開了目光。
江扶月仍立在原處,她撫了撫袖子,道:“既然話已經說開了,那夫人,您自己好好珍重著吧,三妹妹在我那,我也定會好好照顧著的。”
說完,江扶月轉身就走。
她剛走出沒幾步,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淒厲而又尖銳的聲音:“你沒證據!你沒證據證明是我殺了她!你要是敢對我動手,就是濫殺無辜!你敢動我?!”
“你無辜不無辜,你知道,我也知道,這就夠了。”江扶月沒有回頭。
留下這句話,江扶月徑直離開。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江夫人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秦媽媽撲上前,主仆二人對視一眼,皆是滿臉的驚恐。
瘋的!
江扶月是個瘋的!
“走、走……”江夫人咬著牙,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去找主君!叫主君給咱們做主!”
秦媽媽垂眸思索了一瞬,然後一把就把她拉住了:“不可啊!夫人!先不說主君會不會信,要是早年間的事兒被翻出來……那、那主君不會善罷甘休的!”
“怎麼可能!”江夫人猛地甩開秦媽媽的手,雙目赤紅,神色猙獰,活像是地獄爬出來的厲鬼,“我可是江家的夫人!主君怎麼可能不站在我這邊?!”
說完,江夫人抬步就要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