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搖去了一旁之後,江扶月隻覺得這飯桌上的氣氛突然間輕快了不少,先前那股莫名叫不人喘不上來氣的壓迫感終於消失不見。
江扶月和沈傳相對而坐,隻靜靜吃飯,席間連一句交流也沒有。
一旁的江扶搖倒是吃得歡騰,動靜也不小,瞧著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
也真是難為江夫人能把女兒教成這樣了。
就這樣,都不需旁人動手,自己就能把自己坑死。
江扶月很快就吃不下了,把碗筷擱在了桌上。
沈傳微微一怔,道:“顧夫人吃得有點少了,是飯菜不合胃口?”
江扶月搖了搖頭。
她似有心事,沈傳不好再問,他頓了頓,又道:“顧侯爺的傷勢如何了?”
他這話音一落,一旁江扶搖吃飯的動靜都小了。
江扶月看了一旁故作無事,卻處處都是破綻的江扶搖,笑著道:“勞煩沈大人費心了,府裡的大夫說了,傷勢雖重,卻沒有傷到筋骨,隻需好生將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沒有大礙。”
“那就好,”沈傳點了點頭,“顧侯爺雖受了傷,但也是皮外傷,夫人傷在內裡,還是得仔細調養,切莫勞心費神才是。”
江扶月微微一愣:“我家婆母請了大夫,細心醫治,我笨手笨腳的,自然不敢上前。”
“如此甚好。”沈傳說著,也放下了手裡的碗筷,拿起帕子擦了擦嘴,“下午在下還有公務在身,夫人慢用。”
說完,沈傳就起了身,拱了拱手,便抬步出了雅間。
看著雅間的門被再次關上,江扶搖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嚇死我了……”
她這一頓飯吃得心驚膽戰的,都沒吃好!
江扶搖正要重新投入戰鬥,江扶月卻已經起了身:“走了。”
“走?”江扶搖一愣,“可、可我還沒吃飽啊……”
江扶月瞥了她一眼,道:“那三妹妹好好吃吧,一會兒走了把賬結了,再自己回侯府去。”
江扶搖癟了癟嘴,不情不願地起了身,口中低聲嘟囔道:“什麼人啊,當著外人的麵對我那麼好,外人一走就翻臉無情,賢名就是這麼來的嗎……”
江扶月隻當沒聽見,抬步就走,江扶搖也隻好跟上。
上了馬車,江扶搖就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打量了江扶月一番,見她神色平淡,便道:“大姐姐,我那姐夫如何了?”
說完,生怕江扶月多想,她又急急開口補充道:“大姐姐,我不是關注你的家事啊,我隻是聽說姐夫被打了,好像還挺嚴重的,這才……好奇!好奇問問而已。”
聞言,江扶月便道:“不太好,侯爺被連著打了好幾天,還是在正廳裡頭,自覺丟了麵子,聽說這幾天,連脾氣都變了。”
安遠侯最後一次受刑的時候,強忍著沒暈過去,結果卻沒把得住下頭,水淹當場,偏偏周遭下人還都一副早就已經習慣了的模樣,利落地上前擦拭收拾,這給安遠侯帶來的刺激,可不比挨板子小。
最後,安遠侯還是暈了。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