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卻是輕笑出聲:“今天,我父親有句話說得很對。”
“什麼啊?”穀雨眨眨眼。
“有些時候,外表看著光鮮亮麗,實則……大廈將傾呢。”
穀雨還是不懂。
她看向驚蟄,沒想到驚蟄也衝她眨了眨眼,好像也不懂是什麼意思。
穀雨撅了噘嘴。
反正,江扶月自己有主意就是最好的了。
不然,要這麼用心地對待仇人的女兒,穀雨是怎麼想怎麼不舒服!
——
過了午後,江扶月派了時一,叫她把江扶搖送去了安遠侯所在的院子。
安遠侯在媚姨娘的院子裡歇著。
江扶搖剛過去,就跟剛從屋裡出來的媚姨娘打了個照麵。
“……江三姑娘?”媚姨娘微微一愣,“您怎麼……”
江扶搖不屑跟媚姨娘一個妾室說話,一旁的時一隻好開口道:“是夫人叫三姑娘來的,說三姑娘性子活潑,或許能給侯爺解解悶兒。”
“原來如此,”媚姨娘點了點頭,“侯爺在屋裡靜養呢。”
媚姨娘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安遠侯所在的房間。
江扶搖一句話也不說,抬步就朝那間房走去。
媚姨娘看著她的身影,心裡起了嘀咕。
看這模樣,哪裡像是性子活潑的?
真的能給侯爺解悶兒嗎?
夫人自己一次沒來過,反而讓自己未出閣的妹妹過來,這又是怎麼回事?
許多問題在媚姨娘的腦子裡打著轉,媚姨娘想得一陣頭暈,乾脆就搖了搖頭,抬步離開了。
那廂,時一和她的貼身丫鬟留在了院子裡,江扶搖獨自進了屋裡,差點被這滿屋子難聞的氣味熏出去。
一股又酸又苦的藥味兒,濃稠的跟水一樣,剛一進門,那味道便漫入口鼻,令人作嘔。
安遠侯正在床上休養。
他傷處尷尬,連翻身都不能,就隻能這樣沒日沒夜地趴著,每天還都得喝藥,飯食也多有忌口,他向來是養尊處優的,何時過過這樣的日子。
聽見有人進來的響動,安遠侯頭也不抬,不耐地道:“什麼人!滾出去!我說了我誰也不見!”
江扶搖被嚇了一跳,等安遠侯喊夠了,這才試探著開口道:“姐、姐夫,是我,我是扶搖啊……”
安遠侯皺了皺眉:“你有何事?”
江扶搖大著膽子走到近前,看見安遠侯的慘樣,頓時一驚,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的:“我、我姐姐說侯爺近來心情不好,叫我過來看看侯爺……”
“她自己不來,反倒叫你來?”安遠侯嗤笑,“我這夫人心中所思,還真是異於常人!”
江扶搖抿了抿嘴,大著膽子走到床邊,道:“姐夫,不如……我先服侍著姐夫,稍微舒服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