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時候,她確實是說自己要找證據的,但是江夫人一直死死防著她,她連靠近內室的機會都沒有,自然也就拿不到證據。
最近天氣也冷了,她的行動不得不擱置下來。
本來打算來年開春再找機會行動的,沒想到江扶月竟然已經把物證拿到了。
這也太快了吧!
這時,驚蟄把瓷瓶拿了出來,上前幾步遞到舒姨娘麵前,叫她看了看:“這就是江夫人所用之毒。”
舒姨娘一驚,連忙後退了幾步,拿帕子掩住口鼻,滿臉驚慌:“拿遠些!拿遠些!”
驚蟄把瓷瓶重新包好,收回懷裡,退回到了江扶月身邊。
舒姨娘依舊站得遠遠的,眉頭依然緊皺著。
過了一會兒,舒姨娘眼珠一轉,道:“大姑娘,既然這物證都已經拿到手了,還要我的口供做什麼?我這人微言輕的,怕是沒那麼大的分量。”
驚蟄和穀雨眼神一變。
舒姨娘注意到二人的眼神,便揮了揮帕子,道:“二位姑娘也彆這樣看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本就體弱多病,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現在也隻求自保而已。”
穀雨下意識地就想張嘴罵人。
當初明明是舒姨娘主動求救的,話說的誠懇極了,如今可倒好,見她們要把物證帶走,自己的性命之憂解了,就想跟她們撇清關係!
但是舒姨娘那句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卻又讓穀雨無話可說。
憋了半晌,穀雨隻恨恨道了一句“自私小人”。
舒姨娘卻不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她笑著朝江扶月福了福身,道:“多謝大姑娘救妾身於水火,妾身銘記於心,來生,定銜草結環,以報姑娘大恩呢。”
江扶月麵色淡然地點點頭:“既然舒姨娘這輩子不願意幫我,驚蟄,你把這毒藥給江夫人送回去吧。”
誠然,要是沒有舒姨娘的那一番話,她可能不會意識到母親的死另有蹊蹺。
可舒姨娘一句話,她出人又出力,如今更是直接解了舒姨娘的性命之憂,可舒姨娘卻連封陳述事實的口供也不願寫,這可就過分了。
她這話一落,不光舒姨娘臉色一僵,就連驚蟄和穀雨也都麵露迷茫。
“大、大姑娘莫要說笑了……”舒姨娘臉上的笑意有些許勉強,“大姑娘這一趟就是為了此物來的吧,就這麼送回去豈不是虧了……”
“還真不是呢,我這一趟,是為了姨娘你來的呀,”江扶月淡淡笑著,“沒關係,姨娘不願意,我也不會強人所難,這藥給江夫人送回去,姨娘繼續吃著,大不了,我等姨娘死了,再為我母親討個公道也不是不行。”
頓了頓,江扶月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我等得起。”
驚蟄會意,轉身就往外走。
舒姨娘叫了好幾聲也沒叫住她。
“姑娘,你這是要與那江夫人同流合汙,害我性命!”舒姨娘瞪著江扶月。
江扶月不語,隻笑著看她。
眼看著驚蟄都要出房間了,舒姨娘隻好大聲喊了一句:“我寫!我寫就是了!”
“驚蟄。”江扶月語氣慵懶。
差一步就要出門了的驚蟄從善如流地調轉了方向,去了書案邊上鋪紙磨墨。
“姨娘受累。”江扶月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