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傳就在隔壁,驚蟄沒走兩步就趕上他了。
屋裡,穀雨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夫人,咱們休息吧。”
這一路顛簸可是把她累得不輕。
本來以為江扶月還要在正殿裡多待一會兒,卻不想這麼快就出來了,她也就有些撐不住了。
江扶月也點點頭,任由穀雨上前給她散了頭發,換了衣裳,便躺到了硬邦邦的床上。
——
這一夜,江扶月睡得並不好,
外麵下著雨,屋裡格外潮濕,再加上身下床板實在太硬,硌得她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於是天還沒亮,江扶月就起了身,穿好外衣推門出去了,準備在山裡到處走走。
山裡的清晨比京城裡要冷得多。
冷風一吹,江扶月就打了個寒顫。
“夫人,”一道溫和的聲音自一旁響起,“怎麼起這麼早?”
沈傳一邊說著,一邊走了出來,把手裡的披風攏到江扶月身上。
江扶月掙紮了一下:“不必了。”
沈傳穿著正正好好的披風,在她身上卻有些大了,衣擺難免會拖到地上,沾染上泥汙砂石。
平時倒也罷了,可昨晚剛下過雨,地都還沒乾呢,沈傳這披風的料子又不便宜,平白糟蹋就太可惜了。
“一件衣裳而已,算不得什麼,”沈傳手上又多用了些力氣,不由分說地把江扶月裹得嚴嚴實實,“夫人要是受涼了就不好了。”
見狀,江扶月也隻好放棄掙紮,由著沈傳係好了結。
反正都已經臟了。
“夫人昨晚沒睡好嗎?”看著江扶月臉上隱隱顯露出的疲態,沈傳關切道。
江扶月點點頭:“大人也沒睡好?”
“那倒不是,”他一個皮糙肉厚的男子,自然是在哪都能睡,“隻是我向來習慣早起,到了時候就睡不著了。”
聞言,江扶月有些驚訝:“大人每日都起這麼早?”
這會兒天色剛蒙蒙亮而已,算算時辰,應該才剛剛卯時。
不過再一想,江扶月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之前一心操持家務的時候,也是卯時起身來著。
想到這兒,江扶月不由得有些佩服自己。
“是啊,”沈傳正抬頭看著藍沉沉的天空,“雖說不必每日上朝,但是睡得多了,總覺得浪費時間。”
江扶月點了點頭。
她不太認同沈傳的這個觀點。
在她看來,做什麼事都不是浪費時間。
哪怕坐著發呆,也有坐著發呆的意義。
不過,二人以後又不一起過日子,江扶月自然不會跟他掰扯這些。
片刻後,沈傳收回目光,道:“夫人,今日回去以後,就可以開始收拾行李了。”
“前些日子,邊上有座宅子空了出來,我已經把東西都挪過去了,如今,夫人的宅子是空的,夫人可以搬過去。”
“嗯?”江扶月轉頭看向他。
沈傳抿了抿嘴,道:“驚蟄姑娘已經把江三姑娘和侯爺的事情跟我說了,我今日回去就進宮一趟,大概……天黑以前就會有消息了。”
江扶月眨了眨眼:“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