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驚蟄的精神是肉眼可見的萎靡。
眼下還掛著兩圈明顯的青黑。
上前伺候的時候,把江扶月都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
驚蟄滿臉怨念地看了沒事人一樣的穀雨一眼,咬著牙道:“奴婢沒事。”
穀雨無辜地眨了眨眼,道:“你看我乾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呀?”
驚蟄氣得又咬了咬牙。
還不是因為穀雨昨晚上說這事兒懸了!
她本來心態還挺好的,結果被穀雨這一句話鬨得,一晚上都沒睡著!
結果這人竟然還一臉無辜!
要不是現在江扶月還在這兒,她真想一巴掌打這人頭上!
見這二人明顯一副藏著事兒的樣子,江扶月也懶得管了,隻顧專心低頭喝湯。
反正這兩人吵架鬨矛盾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越勸越來勁,可要是什麼都不說,這兩人半天就能和好如初。
這事兒,她有經驗。
正吃著,周娘子過來了。
周娘子的臉色也不太好,眼下的青黑跟驚蟄都有一拚了。
顯然,昨晚上也是壓根沒睡。
她一過來,看見驚蟄先是意外了一下,然後互相交換了一個同病相憐的眼神,這才在飯桌邊上坐下。
從穀雨手裡接過碗筷,周娘子道:“姑娘,我想好了,到時候還是由我親自出麵,讓何娘子離開的好。”
她昨夜思緒紛亂,想了很多。
想那些雖然並不完全誌同道合,但總是齊心協力的朋友。
想自己跟他們在一起,在這涼州城從零開始打拚時的場景。
想自己身邊越來越少的朋友,和手上這越來越大的產業。
江扶月說得沒錯,如今這樣的大好局勢,靠的不完全是還在這兒的人。
有很多人,為了如今的產業已經丟了性命。
所以,她決不能讓這份背負著性命的產業,毀在自己手裡。
更何況,若是拋開這麼多年的交情去看,其實何娘子已經是過大於功了。
看周娘子目露堅定,驚蟄穀雨對視一眼,皆欣慰地舒了口氣。
她們還真怕周娘子一時想不開,不肯答應呢!
江扶月卻並不意外,她慢悠悠地喝下一口湯,道:“那一會兒叫個人,去看看何娘子她們如今的態度再說吧。”
頓了頓,江扶月抬眸看向周娘子:“娘子手下還有可用的人吧?”
聞言,周娘子頓時有些尷尬:“不瞞姑娘,我手下的人,穩妥的都帶去京城了,如今府裡除了婉兒,也就隻有跟咱們一起回來的趙娘子,呂娘子和嚴娘子三位了。”
這話說著都尷尬。
偌大一個府裡,心腹就四個。
也是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