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穀雨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江扶月的臉色。
江扶月抿了抿唇,道:“沈大人如何行事自有他的道理,不許議論。”
“是!”驚蟄穀雨連忙點頭,齊齊閉了嘴。
——
啟城行刑之後,僅僅平靜了一個月,就又出了一樁大事。
除了涼州城和彈儘糧絕、卻仍然不肯與劉家同流合汙的堯城官府以外,其他三城大大小小主事的官員儘數被逮捕,換了新人上去。
換人的事情,是由吏部尚書辦的。
不過抓人的時候,是沈傳帶著禁軍動的手。
沈傳的凶名,便又加了一層。
換完官員以後,隻需要再考察一段時日即可,眼下倒是沒有旁的事情了。
於是,沈傳細致地沐浴焚香了一番,又挑了一身這段日子沒有穿過的衣裳,去了涼州城。
周府。
江扶月和沈傳在院中相對而坐,喝著茶吃著點心,十分悠閒。
“這邊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我想著過來跟你商量商量,何時回京。”沈傳道。
江扶月在心裡算了算時間,不由得有些驚訝:“……都已經出來三個月了。”
沈傳點點頭,道:“是啊。”
江扶月不由得抬眸看他:“京城局勢瞬息萬變,你出來了三個月,怎麼也不心急?”
沈傳笑了笑,也不遮掩:“我雖然出來了,但是已經在京城裡留了可靠的人,時時傳信,一切儘在掌握,沒什麼心急的。”
聞言,江扶月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扶月,可想好回去以後怎麼跟謝少夫人說?”沈傳臉上笑意更濃,“畢竟你這一走就是三個月,杳無音信的,謝少夫人可是已經急得不行了。”
江扶月微微一怔,隨即笑著道:“不會的,靜客有自己的事情要管,哪裡顧得上我。”
“那可未必,”沈傳搖了搖頭,“我與子圻也來往過幾封書信,子圻信中說,謝少夫人一有空就打聽你的行蹤,甜水巷都親自跑了好幾趟,下人隻說你去了溫泉山莊,其他的事情卻一概說不出來,謝少夫人可是已經起了疑心了。”
江扶月微微一怔。
心中感動了片刻,她轉頭看向驚蟄:“你去問問周娘子,看看涼州可有什麼特產,走的時候多帶一些回去。”
她要是空著手回去,不得被念叨死才怪了。
沈傳失笑。
“對了,還有一件事,”沈傳道,“先前我說過的,上書陛下的事情,你想好了嗎?”
江扶月微微一怔。
這些日子,她跟著周娘子在涼州裡外轉了一圈,又去了一趟茶山,竟把這事兒給忘了。
她正欲說話,突然一陣眩暈感襲來,身子也不受控製地微微一晃。
就坐在她對麵的沈傳瞬間察覺到了不對勁,手抬了一半,見江扶月很快坐直了身子,便又握著拳放下:“怎麼了?”
江扶月輕輕搖了搖頭:“沒事——”
她話音剛落,就眼前一黑。
意識抽離的前一刻,她隻聞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香味,朝自己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