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傳目光下移,落到那因沾染了紅果羹而格外鮮紅的唇上,竟然出了神。
鬼使神差地,沈傳朝她伸出手,溫熱的手指在那抹瑩潤的朱唇上輕輕擦過。
江扶月頓時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沈傳。
直到沈傳收回手指,酸酸甜甜還夾雜著另一股暖香的味道傳入鼻腔,沈傳這才回了神。
二人目光相對。
一個比一個驚恐。
雙雙見了鬼一般。
“我、我……”嘴皮子向來利索的沈傳這會兒卻磕巴了一下,“……抱歉,扶月,我……不是故意的。”
江扶月眨了眨眼。
二人目光相對,隻一瞬,便齊刷刷地移開了目光。
此時,二人都有些如坐針氈。
“……天色不早了,不如早些去外頭走走,就回去歇息吧。”沈傳道。
“哦、哦……”江扶月點了點頭,騰地站了起來,抬腿就走。
在她身後,沈傳慢條斯理地起了身,垂眸看向指間的一抹紅。
沈傳將手指置於鼻下,輕輕嗅了嗅。
那股暖香已經幾不可聞。
沈傳眸光微暗。
酸甜入口,萬分怡人。
沈傳也抬步出了正廳,追上了前頭的江扶月。
見二人之間的氣氛有種說不上來的微妙,驚蟄穀雨對視一眼,齊齊往邊上讓了讓。
二人出了甜水巷,朝著跟鬨市街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個時辰,鬨市街應該是最熱鬨的,路上怕是擠都擠不動。
既然是散步,那自然要找人少的地方。
二人一路沉默著,也漫無目的地走著。
驚蟄穀雨和衛澤衛明遠遠地跟在後頭,也都不作聲。
“方才——”
沈傳終於開口,然而才剛起了個話頭,便被衛澤衛明的一聲厲喝打斷:“公子當心!”
一抹寒光襲來,在月色下格外明顯。
那人的力道並沒有這麼足,還沒到沈傳跟前,便已經明顯後力不足。
沈傳早已經下意識地攬住江扶月的腰,大袖一揮,便直接將這柄短劍揮落。
垂眸一看,竟是他今天留在安遠侯府的那一把。
“好呀!你們這一對狗男女!”一道怒不可遏的聲音響起。
隨即,一道人影從暗處大步走了出來,在離沈傳和江扶月幾步的距離站定。
“你們還真有一腿?!”
見著來人,江扶月不由得皺了皺眉。
可不就是她曾經那位似有似無的夫君嗎。
“你們究竟是什麼時候糾纏在一起的?!”安遠侯大聲質問道,“難不成,早在與我和離之前,你們二人就——”
安遠侯見對麵二人無動於衷、絲毫不急著辯解的模樣,便以為自己猜對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果真叫我猜對了吧!你這賤婦!”
“來人!”
隨著安遠侯一聲令下,便有不少身穿黑衣的壯漢們從四周的陰暗處走出,朝著他們圍聚而來。
驚蟄穀雨已經上前幾步,走到了江扶月身邊。
“姑娘,這些……並不是以前侯府的家丁,”驚蟄眉頭緊鎖,“看來,應該是專門從外頭找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