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所處的地段雖然不好,但是宅子卻不小。
這分明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自己也曾在這宅子裡四處嬉鬨玩耍,但是江扶月卻對此處沒什麼歸屬感。
她徑直去了自己曾經住過的院子。
院子裡積了厚厚的灰塵和不知從何處飄來的落葉。
白露寒露自覺地開始收拾院子,衛明左右看看,便也加入到了收拾院子的隊伍裡。
男子本就力大,衛明又是習武之人,乾起活來一個頂仨,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收拾出了一片空地。
“姑娘,可要奴婢去尋一把椅子,您在院子裡坐會兒?”好在如今天氣不冷,坐到晚上也不怕。
江扶月點了點頭。
驚蟄便連忙轉身出去,寒露也放下手裡的活計,跟著她一起出去了。
江扶月則帶著穀雨,抬步進了陳徽音曾住過的房間。
屋門剛一推開,裡頭就揚起一陣嗆人的灰塵。
江扶月和穀雨下意識地掩住口鼻。
“姑娘,這兒都是土,不如您先在外頭等一等,叫奴婢先把這兒收拾一下吧。”穀雨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
江扶月沒說話。
靜了一會兒,塵埃落地,屋裡的味道雖然難聞,但總歸是不嗆人了。
“這麼多土,你得收拾到什麼時候去了。”江扶月一邊說著,一邊抬步往屋裡走去。
穀雨抿了抿嘴,乖乖地跟在她身後,一句話也沒說。
這屋裡的一切,依舊是她所熟悉的。
或許是覺著晦氣,這屋裡的擺件竟然都還在原處,隻是因為多年沒有養護,上頭光彩不再了。
江扶月一路看,一路朝裡頭走去。
“這恐怕是我們最後一次來這兒了。”江扶月聲音不大。
穀雨點點頭,道:“那姑娘,要不要奴婢把這裡頭能拿的東西都拿走?咱們帶回去,權當是留個念想了。”
出乎意料的,江扶月搖了搖頭:“不必。”
穀雨不解。
“江家的東西,談不上念想。”江扶月在妝台前止住步子,目光落在麵前斑駁不堪,隻能隱約透出人影的銅鏡上。
真正談得上念想的東西,她都一直隨身帶著。
聞言,穀雨也隻好點了點頭。
也是。
江扶月看著麵前的銅鏡出了神。
突然,她伸出手指,在銅鏡上輕輕劃了一下。
一道格外清晰的印記出現在銅鏡上。
穀雨不動聲色地拿出自己的帕子,正要上前給江扶月擦手,江扶月的手指卻頓住了。
她用了些力氣,在銅鏡上按了兩下。
“……穀雨,”江扶月皺了皺眉,“銅鏡後麵是軟的嗎?”
“啊?”穀雨想了想,“銅鏡後頭不就是木頭嗎,怎麼可能是軟的呀?”
江扶月目光微凝,把另一隻手也搭了上去,沿著銅鏡摸了一圈,道:“叫衛明進來。”
“哦!”穀雨轉身就跑,也顧不得煙塵嗆人了。
沒一會兒,衛明就進來了。
江扶月讓到一旁,道:“你看看這鏡子上可有什麼機關。”
衛明道了聲是,上前又敲又按,最後扒著縫仔細看了一會兒,道:“這鏡子後頭有個夾層,裡頭藏了些東西,不過沒有機關,要想打開,恐怕隻能把這鏡子毀了。”
“那就毀了吧,”江扶月道,“把裡頭的東西完好無損地給我取出來就是。”
“是。”衛明點點頭。
他上前一步,將手裡的短劍反手拿在手裡,用力敲在了銅鏡上。